權力真的可以侵蝕人心,隻是被侵蝕的心不會承認改變,隻會認為是知己故友背叛了他。
忠言逆耳,沈竹君知道韓澤熙對自己和從前舊友漸漸不滿,但不知道這已不是不滿,是到了憎恨的程度。
看沈竹君淚珠盈睫,韓澤熙微嘲又哀戚地說"竹君,你那般聰慧美麗,熟讀四書五經,精通琴棋書畫,可你太好了。心有前朝後世,懷裝黎民百姓,像是眾生供奉的菩薩,不像是朕的女人。"
"澤熙……"沈竹君薄怒微嗔,"你忘了‘同擁江山、共鑄盛世’的諾言了嗎?你還曾發誓,絕不學那些妒賢忌能、自私狹隘的帝王,要當一個寬厚仁君,可你如今在做什麼?"
“我不需要你管我在做什麼!我需要你安慰我、陪伴我、哄著我!”
見少年天子像個被冷落的怨婦般吼道,喬楚詩也弄不清楚給曲春嬈求情,怎麼變成了皇帝皇後兩口子吵架?她隻得退後幾步,低下頭假裝沒看到、沒聽到。
沈竹君喟歎兩聲,想哭的,又氣得笑了,"總之一切都是我的錯,對吧?還振振有詞指責我不夠溫柔體貼,要是你隻需要諂媚邀寵的女人,請你另立賢後,我真學不來。"
“好,你清高!連皇後之位也不在乎!你一直看輕了我!一直為了黛美人的事耿耿於懷!”韓澤熙氣得渾身輕顫,臉色煞白。
願以我心換你心,願以萬裡江山把你寵愛,為何不肯抹去我的一個小汙點?願把此心最柔軟的一處留給你,為何總是換來冷漠傷害?
看他真傷心了,沈竹君又何嘗好受?“另立賢後”之意,就是要和他決裂,身心俱融的人要分開,那份痛苦不亞於撕裂靈魂。
兩人針尖對麥芒,都傷得一顆心千瘡百孔,也許再難愈合。
喬楚詩皺眉看著兩人,不敢說什麼,可又不知道曲春嬈那裡的情況如何了,焦急萬分。
恰在此時,胡仙仙闖入皇宮,飛進禦書房,正要見駕行禮,韓澤熙卻指著她急忙對沈竹君說“她也清楚不是朕濫情,是遭了暗算才把持不住!朕已經疏遠黛美人了,千古帝王,如朕一般對皇後用心的還有幾個?你以為朕和那些貪圖色欲的人一樣嗎?你真的看輕朕了!”
胡仙仙確實知道韓澤熙納黛美人不是出於本心,也委婉提醒過沈竹君,因此這時再點點頭,正麵肯定韓澤熙所說。
可講究精神交流的沈竹君所在意重點,不是這些"我們從來沒有看輕你,是你太想握緊權力,不肯信任我們。我等你醒悟等很久了,可你一次次讓我失望,不是黛美人才令我們生出嫌隙,是你與我心中所願不再相同!"
胡仙仙原本以為自己見著韓澤熙會非常生氣,看他們爭吵之後居然好像失去了生氣的力量。
這時無奈地看著他們,那呆呆的樣子倒令韓澤熙生氣了"都是你讓竹君乾涉國事,才讓我們夫妻不和。"
自己什麼時候讓沈竹君乾涉國事了呀?可胡仙仙沒有反駁,翹翹嘴角,扯出一個怪異笑紋,"是,全是貧道過錯,全憑皇上處置。"
她平靜認錯,韓澤熙愕然微張著嘴,半晌沒回過神。
後來,想著胡仙仙自討懲罰,就讓沈竹君禁足一月,不得踏出毓盛宮半步,又把給奉扣減,毓盛宮中上下人等在那一月中隻供三餐稀粥。
沒有半點自由,也沒有衣食供應,和冷宮有什麼區彆?
好在隻有一月之期,胡仙仙似乎挺慶幸地向沈竹君笑說"熬過這一個月就好了,無需再管彆的事,他心裡還有你,不必再強求其它。目前最緊要的是,你們快生一個可愛的小皇子。"
如此態度,沈竹君和喬楚詩都一頭霧水,怔怔出神。
胡仙仙再又向韓澤熙說,"皇上打算如何處置我呢?"
"朕能怎麼處置你?"他反問之後又給出處置結果。
以後,沒有皇帝傳下詔書,胡仙仙不得隨意出入皇宮,更不得擅入宮闈。他始終覺得沈竹君清高冷淡敢違抗他,皆因有胡仙仙在其中支持挑撥。
"朕知道這皇宮的陣法也攔不住你,但若有違背,朕褫奪你福慧天妃封號,在以行刺天子之罪論處。"
對此處置,胡仙仙並不生氣,心裡一點怒火都沒有,隻是很悲涼、很悲涼。
"貧道不會再擅闖皇宮,此時隻有一個要求,能否把葉冠英的事就此略過。隻當他已被燒死在天牢中了,而我們,也不曾來求情。我向你保證他既不反叛朝廷,也不再踏上朝堂。"
"可以不再追查葉冠英的事,可隻是限製你,這一點點的條件,朕不同意。除非程浩風卸任國師,且不再插手朝中一切事務。"
原來自己的等級還不夠格和皇帝講條件啊,胡仙仙苦笑一聲。也不知道程浩風的意思如何,當即發一道靈符詢問。
喬楚詩不停地使眼色,覺得這麼放棄國師之位,當初把韓澤熙扶上皇位的所有人再沒有主心骨了,更會被排擠打壓。
胡仙仙輕搖搖頭,表示即便不同意皇帝要求,也會再生其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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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浩風很快發來靈符回應你我修道之人不必在意紅塵名利,榮華富貴皆是虛無。請一切聽從皇上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