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壞的人越懂權衡利弊,沒有利益的事,高有全怎麼會去做?
墨冰劍還橫在身前,但程浩風的殺氣已減弱很多,靜靜站立著等高有全做進一步解釋。
沉默片刻,高有全鬆手讓抓著的護院走開,又讓彆的護院都退開幾步,而後微眯雙眼凝出一道黑色龍影。
龍影盤繞著高有全的身體,如無形的墨汁在勾勒暈染,隻是虛影,可狂霸龍氣儘顯無餘。
程浩風的神色漸漸凝重,那是黑龍的龍氣!臧玄蛟的龍氣已和高有全相融了。
從發現高有全去墓底龍坑有目的後,他已料到高有全不畏艱辛所做的一切和臧玄蛟有關,但沒料到臧玄蛟的龍氣已經可以外顯。
看著他詫異又憂慮的樣子,高有全顯出幾分得色“你其實一直沒弄清你自己是什麼立場,對不對?都說你為了一己私欲不顧天下蒼生,可你終究不忍心對天地蒼生不聞不問,你先冷靜冷靜,仔細想想,你此時若殺我,會發生什麼狀況?”
如果高有全隻是個弄權的太監,殺了他是為民除害,但他敢亮明與臧玄蛟聯係緊密,定還有隱藏的更大實力。程浩風長籲一口氣,墨冰劍的靈氣光波不再閃耀。
“我還知道你和我師祖當年早已立約,你能答應放了我師祖,是你有贏的把握,有信心守約的同時又能拯救天下蒼生,我推測得不錯吧?”圍繞高有全身體的龍影漸淡,他慘白的臉色也恢複正常。
召喚臧玄蛟的龍影極為耗靈氣,還提前暴露實力,如果不是還不能與程浩風徹底鬨翻,高有全不會這麼做。因此震懾一下就好,沒必要久耗。
程浩風將墨冰劍收進袖裡乾坤中“我當年是有贏的把握,不過沒考慮過什麼天下蒼生。你不要太自以為是,我都不敢保證自己會以蒼生為念,你少把這些當我的軟肋。"
危險解除,高有全擠眉弄眼一笑“哦?不以蒼生為念?你不再步步緊逼,隻是不想被人當槍使?”
程浩風垂眸不答,飛身入雲而去,好一會兒後才以靈力傳音來“暫饒你一命!速速查清是誰要殺孫家叔侄。”
卯時初,東方亮起一線橙黃的光,像是把黑色天幕撕裂開縫隙,快要天明,溫暖的太陽遮也遮不住。
禦風而行,似是心境平和,可高有全問的那些話已攪亂了程浩風的心,他深覺沒了情絲後越發看不清自己,為何要為孫家叔侄的事發怒起殺心?
說需要控製法朝,不讓法朝偏離掌握很牽強,他已不需要從中獲得什麼資源,為什麼接到靈符還心急如焚趕來?
與孫懷讓隻是萍水相逢結的緣,看他遭殃卻是如見子侄受傷害般難受,沒有情絲還更愛打抱不平了呢。或許是對他太信賴,無論他如何變,孫懷讓他們總相信他是好人,自己所做是對那份信任的回報。
思緒紛亂,很快又到達目的地,程浩風拋開種種雜念,專心安排接下來的事。
先去客棧接了孫懷讓,又和他一起去找謝作根和謝素芳,再讓他們一家人收拾行李,帶他們去往陵州。
他們已經被動涉入爭鬥,在京城很不安全,胡勇剛、泥蛋兒和高有寶等等人已在陵州有比較穩固勢力,不管誰要動這些人總還得多掂量幾下,到陵州安家相對穩妥些。
在程浩風與高有全打鬥,又安置孫懷讓一家的同時,曹備道在房裡自斟自飲,愜意享受陰謀得逞的舒爽。
銀筷拈起油亮泛紅的薄薄鹿肉片,在燭火前晃晃,色澤更鮮亮,格外勾人食欲。
曹備道興奮送肉片入嘴,細嚼慢咽著想高有全你當我是傻子嗎?趁我去天庭告狀,你把喬楚詩受冤的事全推在我身上,陰險!哼,反正查無實據,沒誰來,抓我。也懶得去浪費時間辯駁,你敢陰我,那我也陰你!
精神和味蕾得到雙重滿足,曹備道咽完肉片,又抿了一口酒,繼續想著富貴險中求,修為仙位也得險中求,該搏一回,不能總是被動在夾縫裡求生存了。
酒帶了說不出的快意,曹備道再飲一大口,醇香美酒在舌尖打個旋兒,他腦海中冒出更多隻能想不能說的話程浩風,我可一直沒和你正式翻臉,是你總不把我放在眼裡,我才會拿你的故友開刀!
嗬,我曹備道被利用了,豈會罷休?那些殺手真是高有全屬下,可聽命於我行事。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果鬼不肯推,那肯定是用的錢還不夠多。你們查吧,查了也沒法證明與我有關……
思維突然一滯,筷子也一頓,他想到了,以高有全和程浩風的才智,多半能很快發覺中了計,也應該能很快查到是在他用計,他們來質問時要怎麼應付?
都是做的暗事,他們不會去報官,隻怕他們會動手殺自己。
曹備道的腦筋轉得很快,不多時已想出,如果高有全來了,有他不少把柄,這事容易抹過去;如果程浩風來了,那得小心應付,也不知晁玄同和龍嘯風暗助喬夫人闖關算不算犯錯,能否當威脅程浩風的把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他不怕朝爭,他沒有軟肋,蒯麗兒實力不弱,不容易被抓,即或用蒯麗兒要挾他,也能很明確要選放棄蒯麗兒,去實現自己的誌向。
反複斟酌,他沒有軟肋,可有突破點,他的哥哥曹鬆樓不似有他那麼多陰謀詭計,會不會被人利用來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