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們的絕對優勢還是擺在這裡的——就像斯特拉諾蓋爾維奇將軍剛才所說的那樣——這幾天我們要做的就是,首先要儘快搶修我們的槍炮和投石機。同時還要加緊運輸箭矢——上一場作戰,幾乎把我們儲備的所有箭矢消耗一空!”
“其次,就像是斯特拉諾蓋爾維奇將軍說的那樣,充分利用我們的實力,進行毀滅性打擊。但是要注意的是,我們在發起總攻的時候,一定要不急不躁。幾個城門同時發動攻擊,穩紮穩打,齊頭並進,逐步碾壓。無論他多麼狡猾,如果他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空間的話,這小家夥確實也翻不了天。”
箐口俊秀補充道“我要補充一點咱們應該立刻派出偵察隊,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嚴密監視他們的幾個城門——其實甚至還應當包括整個城池一圈兒周邊的所有一切情況——畢竟,這個小家夥太狡猾了,我們不得不多防著他一點。”
“既然我們能想到利用周邊的障礙物埋下伏兵,他不可能想不到要利用出城的機會的……而且要防止他從城牆上往下吊人,或者走水道出擊。一定要嚴密把控,不給他絲毫可乘之機。”
巴克豪斯立刻豎起大拇指說道“好主意,很周密。我們必須要斷絕他一切可能利用的所有條件和空間。大家再想想,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
橋本太郎說道“我要補充一點我發現這個小鬼頭很喜歡用火攻,咱們進攻的時候要密切防備這一點,絕對不能再讓他隨意放火了——這是壓製他的長處的最關鍵的一點……”
他的話還沒說完,在座的幾位將軍就都不約而同地重重點了點頭。
就在聯軍的頭頭腦腦們緊急商討下一步的作戰計劃的時候,永州縣的將帥們也沒閒著。尤其是賴齊昌的傷勢剛剛有所好轉之後,永州縣的所有軍政大員們就一窩蜂地往他那裡擠,共同商議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這也不難理解——他畢竟是朝廷極有威望的一位大員,同時還是名副其實的永州縣防線總指揮使。大家不找他找誰去?
但是大家研究來研究去,始終沒有商議出一個很好的破敵之策。苦思良久,一籌莫展的賴齊昌終於放下架子,派人請副總指揮使江小龍前來麵議對策。
兩人的見麵十分的私密,就連日常專門照顧賴齊昌的貼身下人,也都被趕出了房間去。
賴齊昌首先對上一仗的最後關頭,江小龍的果斷出手表示了一番感謝。兩個人互相沒有營養地客套了一番,賴齊昌很快就切入正題說道“少帥!而今的局勢當如何破敵,可有良策?”
江小龍搖搖頭說道“如今敵強我弱,相差何止幾個等級?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賴齊昌細想一回,沉聲說道“你一貫善出奇兵。如今永州縣周邊多有可以埋下伏兵的理想之處,江少帥或許在這方麵已早有打算?”
江小龍又是搖搖頭道“這方麵就不用再有多想了。在上一仗中,敵方已經伏下了兩處奇兵,證明他們對永州縣周邊的所有可以利用的地形地貌,都早已有了詳細的了解和考察。所以,他們不可能不防著我們對這些地形、地貌的利用的。此時出城去埋下伏兵,隻會弄巧成拙……”
“當真沒有好的辦法?”
“隻有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賴齊昌不信邪,苦思良久說道“上一仗開打之前你說要主動出擊,我們也出城了……”
“在下說的是偷襲!”江小龍不客氣地打斷他說道“絕對沒有說過要正麵硬衝……”
賴齊昌被他堵得無言以對,麵容便有些不悅了,於是隻推說身體虛弱困乏,要休息了,便叫了下人進來送客。雙方的這次碰麵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不歡而散了。
走出賴齊昌的府邸,江小龍叫上幾個手下在城裡閒逛,就像是旅遊者一樣信馬由韁。他們首先來到了城市的中心,這裡有一座較大的廣場。王耀祖就是在這裡被當眾斬首的。
廣場北麵的儘頭有一座高塔,被稱為七星塔,據說是城裡的人們祭祀用的。塔高七層,是城裡最高的建築物了。多倫富德指著高塔說道“敵人肯定會攻進城來的,這座高塔也許就是我們最後的抵抗堡壘。因為它是最高的建築物,可以居高臨下。”
江小龍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道“關鍵是塔身比較小,放不進去多少人。”
“另外他們還有火炮和投石機,摧毀這座高塔並不難。而且,就算沒有了這些武器裝備也難不倒他們。這塔是木質結構的,他們隻要在下麵堆起木柴放一把火,最後我們就都被烤熟了。”
他圍著七星塔轉了好幾圈,最後又到塔裡麵去看,每一層都駐足良久,從各個角度觀察,然後又用腳步丈量尺寸,估算麵積,尋找合理的防守位置和攻擊死角。
他看得是如此細致,以至於跟著他的人好久都沒有人說話,以防打斷他的思路。但是最後他也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放個幾千人進去大概是不成問題的,隻是需要做一些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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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塔裡出來,他又在距離七星塔數百米至上千米的範圍內到處去看。每到一處他除了東張西望之外,還要轉過身對著高塔看半天,估計是在觀察從這個角度來說,進攻方會怎麼做。
看完了高塔,他又信步到處溜達。
廣場的正西方有一條小河,正南北走向,穿城而過。兩邊的城牆下有鐵柵欄門,以防有人偷渡出入。河麵並不寬闊,大多數地方都隻有五、六十米這樣,最寬的地方有大約一百米左右。水麵雖不寬闊,但是還挺深,聽說最深的地方有七米上下。
河床上都是淤泥,許久不曾清理,滑溜肮臟。河上共有五道小石橋,任人通行。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載人運貨的小船在河麵上通行。
河兩岸平行著兩條四五米寬的道路,平日裡車水馬龍,好不熱鬨。
賞賜陳進虎請客的那座所謂的“望江樓酒樓”,就是坐落在這條小河溝的旁邊。小河的河麵並不寬闊,所以這“望江樓”的名字,就顯得有些名不副實。
他們繼續在城裡閒逛,發現在城市西北方向靠近城牆與河道的附近,有一座占地很大的宅院,據說是趙吉財趙員外的宅邸。這個趙吉財據說是非常有名的大戶人家,其財產之多全國都有名。但是在戰亂之前他們就已經舉家逃往天京,隻留幾個年紀較大的下人看家。
他的這處院落豪華寬敞,占地很大,幾乎有全城的六分之一大小。但是由於比較靠近城牆,又夾在西門和南門之間,一旦城門或城牆失守,這裡是很容易被戰火波及到的地方。
另外更重要的一點是,趙員外富甲一方,為人豪爽,善於結交。不僅跟省內的軍政大員們都比較相熟,甚至就是遠在京師,他也有很深的人脈關係。因此,他的宅院雖然奢華無比,卻也沒人想到要去征用。
從院子外看裡麵的建築物就能感受到它的豪華氣派,江小龍一見便說這家主人不平凡。
陪同他們參觀並擔任向導的是一名當地人,名字叫做廖傳德,是後勤部隊裡的一名軍官。
他眉飛色舞地向大家詳細介紹了趙員外的情況,末了還神神秘秘地說道“趙員外簡直富得流油。他不僅宅院裡各種名貴的東西甚多,而且聽說他還有一個大地窖——這可是一般本地人都不太了解的情況啊。我要不是有個兄弟在他宅子裡麵當過差,我也不會聽說。”
“聽說那個地窖還挺大的,像個大庫房。平時就是當倉庫用的。”
江小龍一聽就來了興趣了,說“那咱們就進去參觀參觀。”
“哎,這可使不得。”廖傳德說“趙員外可是個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聽說跟朝廷的許多大官兒都私交甚深。這裡的官長們都很給麵子,就算是總兵大人餘桂久也跟他感情極好,再怎麼樣也不會征用他的宅院。而且就是太保大人來,也沒說過要征用他的房子。”
“我又沒說要征用他的房子,你慌什麼?”江小龍滿不在乎地說道“再說了,我又不是餘桂久的下屬。他不用是他的事,我進去看看又怎麼了?又不是什麼皇宮禁地。”
他們來到大宅子的正門口,吳浩雄上去拍門。敲了半天,隻聽一陣開鎖的聲音,一個年老的家仆打開了大門上的一個小窗口,傲氣十足地問道“你們是誰?來做什麼的?”
齊元直朗聲說道“我們江大帥想要拜訪一下貴府,請開開門。”
那老仆冷冷地回應道“我們不認識什麼江大帥。而且我家主子不在,恕不能接待。”
話沒說完,那老仆人便要關上小窗。吳浩雄眼疾手快,一伸手便撐住了那扇小窗,粗聲粗氣地便道“叫你開門你就開門,哪有那麼多的囉嗦?”
那老仆一邊伸出雙手用力要關小窗門,一邊尖聲嚷道“你們是強盜嗎?哪有這樣強闖人家家門的?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老頭子的力氣居然奇大無比,吳浩雄稍一不留神,竟被他給推了回來。隨後隻聽“哢噠”一聲,小窗子就從裡麵給閂上了。
江小龍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搖搖頭說道“唉,吳狗熊啊吳狗熊,你一世英名,竟然也有今天。這麵子栽的可有點兒大哈。”
吳浩雄倒並不怎麼惱火,上下打量著厚重的大門,說道“碼的,這傻老頭子還蠻有力氣的。老子一不留神竟然栽了……看老子點把火,燒了這個鳥門算了。”
廖傳德一聽這話嚇得半死,亂搖雙手說道“你們可千萬不要亂來啊?這家主人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