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立刻就後悔了,因為李正陽在襲擊彆人的時候並沒有忘記他。在投擲完手中殘破的花瓶子脖頸之後的下一個瞬間,他回手就是一拳,砸向這家夥的腦袋。
這人剛一仰身想起來,凶猛的拳頭就毫不留情地對著他的鼻子砸了過來。在昏迷之前,他嘴上還在含混不清地嘟囔著“你這混蛋……”,但是心裡卻同時在想著,這家夥手中的東西到底扔出去了沒有?為什麼回身的動作會這麼的快?
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四個流氓,那些逃在門外、躲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的人群,都像是看一個怪物一樣地看著李正陽。這可是四條彪形大漢啊!他是怎麼做到的?
連招呼都沒打過就突然出手,在看熱鬨的人中,個彆有格鬥經驗的人甚至在想“這家夥應該還是保留了一點實力的。不然的話以他的身手,這幾個家夥現在應該已經是沒命了。”
但是他們都還活著,隻是都昏迷了而已。
這四個家夥事後也是相當的鬱悶。從來就沒見過這種連招呼都不打,半點語言交流和推搡都沒有,毫不含糊地就起身把他們都給打趴下了的凶猛家夥——這是個什麼人呀?
他們終其一生也不可能會知道,這就是後世專業特工和舊時代街頭混混的區彆!
李正陽伸手想去拉坐在一邊地上的千山靜香,發現她早已臉色慘白,渾身像是篩糠一樣地抖個不停。
“走吧!”他溫言說道“咱們離開這裡……”
他攙扶著千山靜香,感覺到懷裡的少女像是個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的恐懼,心裡卻半點都沒有旖旎的感覺。因為他知道,那個被瓶子砸中後腦的家夥應該會很快就醒過來的。
這家夥醒來的第一件事,一定會是馬上去尋找自己的同伴,然後開始滿大街地尋找自己。
這個國度他很陌生,又是一個身份中隱藏著巨大秘密的人物,所以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殺人,也不想把事情鬨大,以免引來官方的認真調查。
現在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立刻遠離這裡,消失在人海之中。這一點,如果隻是他一個人的話,他相信能夠輕鬆地做到。但是現在懷裡還有一個幾乎要被嚇得癱軟的千金小姐需要保護,這無疑會拖慢他逃離的速度,並且還會使他們在人群之中更容易被注意到。
他擁護著千山靜香迅速地往外走。在路過店鋪裡的熟食操作台的時候,他還特意從案板上順了一把十分鋒銳的剔骨尖刀,隱藏在自己的衣袖裡——當時在場看熱鬨的人中,他的這個動作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因為當時人們都是在恐懼地看著他的臉。
遠遠看熱鬨的人們隻是看到了他擁著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兒,從容不迫地離開了店鋪,沒有做任何的停留。
大街上,天色已經全黑了,夜空中淅淅瀝瀝地下著頗有寒意的小雨。李正陽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千山靜香的頭上,腳下卻沒有停留躲雨的意思。
千山靜香當然明白他不想躲雨的意思,在呼吸了幾口外麵大街上的新鮮空氣之後,這位性格堅強的女孩子終於逐漸恢複了正常和鎮定,不再瑟瑟發抖。
她雖然生得很漂亮,但並不是嬌小姐。剛才受到的驚嚇雖然不輕,此時被冷風一吹,小雨一淋,心神逐漸平複,櫻花人特有的剛毅和頑強精神開始被喚醒。
她逐漸驅散了心裡的恐懼,堅定地邁著腳步,在李正陽的懷抱和推動下,快速地沿著大街向前走去。
“真想不到,除了特彆會下棋之外,你還這麼的能打……”她的聲音出奇的冷靜,隻是還有些顫抖,李正陽心想,這是不是因為天氣較冷的緣故。
這種時節,本該是下雪的,卻下起了這該死的凍雨,使人感覺非常的寒冷,倒也真難為了這個小姑娘。隻是她一直沒有嬌氣地說要找個地方避雨而已。
這個時代的治安還很不健全,東都剛剛成立了警察廳,並在全市到處都設立了相應的警察機構。但大多數人都是從舊時代的衙門裡麵轉職過來的,另外的一些從社會上招募來的人,則大多不過是之前街頭的小混混,他們並沒有後世的警察們的概念。
這些人使用的武器多半也隻是一根短木棍而已,至於相互之間的聯絡方式,那也隻能是用吹哨來發出示警。
此時的東都,黑勢力很猖獗,老百姓們基本沒有什麼安全感。
“這件事情,沒有必要跟其他人說起……”李正陽含混地咕噥道。
接下來他試圖編造個原因來解釋“讓人們知道了我帶著靜香小姐出去吃飯,結果飯沒吃成,還跟一群混混打了一架,這多半也不是什麼好事吧……”
對於他的拙劣的解釋,靜香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些什麼。
小雨一直下個不停,把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都給打濕了,兩個人都冷得直打哆嗦——儘管他們還把一件衣服遮擋在兩個人的頭頂上。街道上行人稀少。
街道邊的店鋪因為下雨客少的緣故,也都紛紛關門打烊了,就連拉客的馬車都找不到一輛。李正陽眯著眼睛,想找一家旅店暫時先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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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背後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了幾輛馬車的飛馳聲,由遠而近。緊接著,又有幾輛馬車從前麵的交叉路口出現,擋在了他們的麵前。
在接近了他們兩個人之後,前後每輛馬車上都下來了幾個人。他們手裡拿著各種打架的家夥,走起路來不緊不慢的。
這些人的穿著都比較的簡陋、粗野和狂放,其中有些人甚至袒露著健碩的胸肌,露出裡麵青麵獠牙的青藍色紋身。隻有中間為首的那輛車上下來的人穿著比較的講究。那是一名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圓沿禮帽的大塊頭。
他的手上雖然什麼也沒拿,但是即使是隻能看見黑暗雨夜中的模糊身影,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凶惡狠毒的氣勢。
在馬車剛剛圍住他們,車還沒停穩,車上的人更還沒來得及下來的時候,李正陽就在千山靜香的耳邊沉聲說道“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
話還沒說完,他就在千山靜香的肩膀上用力地推了一把。
千山靜香輕聲驚叫了一下,隨即被他推得滑倒在了雨夜的大街上。這個動作很粗魯也很大力,但是千山靜香並不介意。
因為她的心裡非常的清楚,眼前的形勢下他們是脫不了身的,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隻好聽話地咬牙爬起身來,弓著腰踉踉蹌蹌地找了個街邊的角落裡蹲了下來。
隨後沒多久,她又借著黑暗的房屋陰影,鑽到了較近的一個陰暗的小巷子裡藏身。
那些從馬車上下來的人們,也都看到了那個女孩子的離開,但是並沒有任何人去理睬她。因為他們要對付的目標,隻是那個曾經打傷了他們幾個同伴的家夥。至於在收拾了這個小子之後嘛,這個女孩子也是絕對跑不遠的。
夜色昏黑,小雨一直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大街上靜悄悄的,沒有過往的行人,唯有陰冷的雨中,站著這麼些個人。
街道的兩頭,各有一群手執利刃的家夥,虎視眈眈地靜立著。街道的中央,隻有一個少年,形單影隻,孤零零的顯得很無助。
李正陽隻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那夥人,然後就轉過頭來,鎮靜地正視著前方。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站著沒動。
擋在他前路上的那條為首的大漢,看到這個場景,緩步地走了上來。他走得很慢,但是很自信。他身後的那夥人也跟著他往前走,但是始終保持著一點距離,表示著對老大的尊重。
那條大漢一直走到了李正陽的麵前,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臉,沉聲說道“兄弟,你要是現在下跪求饒,我還可以考慮你一個全屍。”
李正陽根本沒有答話。他的右手攏在袖子裡,一直用兩根手指捏著刀尖的那把剔骨尖刀,突然閃電般地刺出,一下子就戳進了麵前這家夥的心臟。
這條大漢完全沒有防備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而且還比較瘦弱的家夥是如此的凶狠。在被許多人包圍的情況下,多數的人恐怕都已經嚇癱了吧?可是這個家夥居然連招呼都不打,一上來就是下死手。還有這樣的人嗎?他根本就沒有防備啊!
這一刀刺出去的力度非常的大,這個大塊頭當時的隻來得及哆嗦了一下,連喊都沒喊出聲來,整個人就已經軟倒在了李正陽的懷裡。
李正陽的這一下子戳得很準,鋒利闊背的剔骨尖刀一下子就給那個人的心臟造成了極大的破壞。但是李正陽還不罷休,他緊接著右手用力地一攪,就將這家夥的心臟給徹底地攪碎了。
然後他伸出左手來,抱住這個大塊頭的家夥的腦袋,輕輕地愛撫著那人的後腦勺,就像是在撫摸著情人一樣。隨後,他環顧前後所有的敵對者,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稀裡嘩啦地噴射上來的鮮血,用平靜陰冷的語調問道“你們還有誰想上前一步的?”
那夥人顯然都有些蒙圈了,他們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這兩個人都沒怎麼動,剛剛,他們的老大還在麵對麵地威脅著這個瘦弱的孩子。可是眨眼間,老大就向前一歪,軟軟地靠在了那孩子的肩上,隨後就有鮮血噴湧而出——這特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