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順一邊吃喝一邊說道“你果然聰明,閱曆不凡……我還沒開口,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然後他接著說道“你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不引起彆人的注意才叫奇怪……不過我可沒有出賣你……老實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一定有著非常了不得的過往經曆……”
“所以,當我一看到你在報紙上出名了,就馬上把你的醫療檔案全都給銷毀了……我雖然什麼也不問,但是也知道,有人來調查你絕對是早晚的事情……我可不想惹禍上身……”
“是情報局的人還是黑社會的人?”李正陽問道。
“是情報局。他們長得就不像黑社會。”
“為什麼幫我?讓他們看出來你不老實的話,你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安東順微笑著回答道“我要說咱們是朋友。當我一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咱們之間很投緣。這樣的鬼話,以你的經曆、性格和智商來說,無疑都是一堆胡扯瞎扯的廢話,你是根本都不會相信的。”
“……我久曆江湖,在看人的這方麵還是比較準的,應該沒有說錯吧?”
李正陽不置可否。
安東順就接著說道“但是也正是因為深知你的性格、經曆和智商以及能力,所以我也絕不會出賣你。因為我知道,不到逼不得已,你是不會輕易殺人的。”
“在櫻花帝國的首都裡麵惹事,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這一點你絕對比我要更清楚。假如我哪一天忽然間無緣無故地死了,隻會引起情報部門的高度關注。因為他們遲早會想得到,你,有可能會搞個整容什麼的這條線索來的……咱們兩個相安無事,對你我都好。你說是不是?”
李正陽微笑道“你既然想的這麼清楚,那你乾嘛還冒險來找我呢?”
“首先,我為你作過整容手術。忽然之間有人來調查你,我有義務來通知你一下吧?因為咱們是一根繩兒上的螞蚱,對不對?……其次,誰不把自己的命看得無比珍貴呢?有些事情咱們當麵說清楚一下,免得將來發生什麼誤會,我看還是很有必要的,你說是嗎?”
李正陽笑笑說道“以後沒有特彆重要的事,咱們還是彆來往了。畢竟,你自己都跟情報局的人都說過,咱們兩兒誰也不認識誰,對吧?”
“這點你放心!”安東順喝乾了杯子裡的酒,起身說道“我要走了。咱們後會無期……”
他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看他的動作,絲毫都沒有喝多了的跡象——儘管就在剛才的這一小會兒的時間裡,他們兩個人已經乾完了一瓶高度數的烈酒。
走出李正陽的住處,安東順儘量讓自己不發出絲毫的聲音,而且也讓自己儘量走在月光或者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處。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覺自己已經是渾身冷汗淋漓了。
剛才在李正陽的房間裡,彆看他一副風輕雲淡、侃侃而談、很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他當時的確是緊張得要命的。
他想,這可能是他這一輩子所經曆過的最為危險的一小段時光了——儘管這段時間並不長,他也表現得很鎮定,不僅用了大量的問句式,似乎非常的自信,還喝乾了幾杯酒。江小龍也從容淡定地喝了幾杯酒,似乎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安東順心裡很清楚,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家夥,搞不清楚什麼時候就會暴起,而且絕對有能力瞬間就殺死他,最後還能毀屍滅跡,做到人不知鬼不覺。
就像他所說的一樣,他安東順半生漂泊,閱人無數,看人的眼光是極準的。雖然李正陽對自己的過往經曆緘口不談,而且看上去也的確是個非常平和的孩子模樣——就算在剛才的談話當中,他李正陽好像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要動手的跡象,顯得很隨和而安然。
但是安東順心裡很清楚——這隻是個表象而已,實際上他是處在絕對的危險狀態之中的!
一旦他李正陽覺得有必要的話,你搞不清他什麼時候就會暴起殺人,不會帶有任何的猶豫的。而且這突然間的出手,會與當時兩個人的和諧安詳的這種氛圍毫無違和感。這種人會說翻臉就翻臉,而且一旦翻臉就會是毫不留情、也毫無征兆的那種。
彆看他的模樣還是個小孩子似的,儘管身高早已是成年人了,但是臉上的稚嫩還是看得出來的——光是看他在剛才在那段談話中所表現出來的那份從容和淡定的態度,就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小孩子所應該有的。
似乎任何驚人的消息到了他的那裡,他都能表現得是如此的淡定和自如。這種表現在安東順看來,實在是令人不由得不感到心驚肉跳的。
安東順非常確信李正陽在為了保護他自己的秘密和生命的安全的時候,他隨時都有可能會讓他所遇到的任何人來個人間蒸發。
所以安東順覺得自己有必要先發製人,冒著生命的危險深夜上門去,把所有的事情說說清楚。給對方一個承諾,也給自己一份安全的保障。他可不想李正陽在知道情報局找過他之後,忽然間悄然地上門來找他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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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自己馬上就要跑路,他相信李正陽也一定會有辦法找得到他的。
隻有冒這個險,跟他說明一切,並且表示自己將會立刻消失,再也不會回來了。說不定還能讓自己保住一條性命。如果什麼也不說就溜之大吉,李正陽必定會對他有各種猜測的。
而且就在剛才兩個人在喝酒吃肉的過程中,彆看安東順一直表現得非常的從容淡定。其實他的內心裡是很忐忑的。雖然李正陽從頭至尾也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但是安東順絕對相信,當時這家夥一定會在心裡反複地盤算過,要怎麼對待他或者說處置他了。
他一邊走在回去的路上,一邊所想的這些,其實都非常正確得判斷。
倒不是說,李正陽是個隨意濫殺無辜的人。其實能不殺人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濫殺的。
這一點在他帶著千山靜香吃飯時遇到黑社會的人那一刻,就是一個例證。那些蠻不講理的黑道中人想要當眾騷擾千山靜香。而且當時他們人多勢眾,威勢嚇人。
李正陽也隻是將他們一一打暈了事。
直到後來,黑道上的人大舉出動,將他們團團包圍。當局勢發展到已經變得無法善罷的時候,那李正陽就不會客氣了。他隻要一出手就是招招致命,沒有任何的猶豫。
至於說到了這個安東順,李正陽剛才在喝酒吃肉的時候,也的確是在心裡反複地盤算過的——要不要就此殺了這個家夥算了——在這一點上,安東順可以說是看得極準的。
誠然,安東順是無辜的。李正陽隻是找他做了一次整容。這種情況照理說一般人根本不會在心裡動殺機的——但是不巧,李正陽還真不是一般人。
他的前世是一名特工。
職業使然,特工的思維方式跟普通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們首先要考慮的是自己如何才能不被暴露,如何才能安全地生存下去,如何實現自己的目的,包括完成自己的任務。至於為了這些目的而需要采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實現,不在他們首先考慮的範圍之內。普通人的那些條條框框在他們的腦子裡是不存在的。
隻要是有必要,他們就會不擇手段。
正如他曾經在軍統學院裡麵跟學員們曾經講過的那樣在冷戰時期,東西方所有的職業間諜們都是冷酷無情的。隻要為了實現目標,他們什麼事情都會做,而且絲毫沒有負罪感。
就像他當時所舉過的那個例子一樣冷戰時期的間諜界曾經流行過一句話“如果有必要,你會讓你的母親去賣身嗎?”
這句話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在間諜這個行當裡麵,目的是唯一的,其餘都不重要!
當然,李正陽在喝酒吃肉的過程中並沒有做什麼。一直到安東順出門,他都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於是安東順就冷汗涔涔地走出了那個房門——對他來說,這簡直就像是一道鬼門關一樣。
而且直到現在,當安東順平和低調地走在空無一人的深夜街道上,他的心裡還是非常的忐忑的。現在要說他已經完全安全了,恐怕還為時尚早。
他一邊走,一邊在心裡這麼胡思亂想著,並且還不斷地回過頭去看自己的身後。但是不管他怎麼豎起耳朵,怎麼瞪著眼睛四下裡尋找,可還是無法知道,此時在他的身後不遠處,李正陽正像是一個無聲無息的鬼影子一般,悄悄地跟著他。
直到安東順回到了住處,李正陽還在他的門外遠處的街道陰影中觀察了半天,直到確信沒有其他的人在跟蹤或者監視著這個安東順,他這才放心地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看來,情報局那幫家夥們暫時還沒有意識到,老子整容的這條線索的重要性……”李正陽在回去的路上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不過也不能完全的掉以輕心……”
正像安東順所說的那樣,為了自己的安全,他可以做出一些決斷。即使不殺他安東順,也務必要讓他遠走他鄉,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