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哭聲打動了傅懷瑾,他麵色雖然還是很難看,但已經沒有剛才那般抗拒,就是這鬼哭狼嚎的噪音讓他十分煩躁“閉嘴,彆哭了。”
他忍不住冷斥一聲,嚇得懷裡人身子一滯,真的就止住了哭聲。
蘇瑜兮睜著淚雨朦朧的雙眼,慢慢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人本來就暈乎,現在還糊滿的淚水,更加的看不清楚。
她微微癟著嘴,像是在控訴他的凶蠻,但也終於知道這氣息像誰的了。
是阿祖,隻有阿祖在生氣的時候才散發如此鮮明的脾氣,可是她現在都這麼慘了,他還要罵她,想想自己三年多都沒回去過一次,一直壓抑在內心的思鄉委屈再也儲存不住,全都化為淚水,劈裡啪啦地往下掉。
“你凶我,你這麼凶我……”
“放開兮兮,放開兮兮。”萬淺淺在一旁急的跳腳,大吵大嚷地叫喊。
蘇瑜兮眼淚像開閘的水龍頭,怎麼止也止不住。
男人們從來沒見過醉酒的女人這麼難搞,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們習慣性地把目光落到權勢最大的人身上。
傅懷瑾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氣,猶豫幾秒後,伸手托住懷裡的女人,在她耳邊淡淡地叫了她一聲“蘇瑜兮……”
“不對。”蘇瑜兮立即怒斥,腦袋在他胸膛上duanduan磕頭。
聲音不響,但聽得眾人心驚膽顫,紛紛在心裡崩潰大喊,她不要命,他們還要命啊,求求姑奶奶彆撞了,那都是他們的生命線啊。
“不是,蘇瑜兮。”
傅懷瑾蹙緊眉頭,麵色很不耐,思索了兩秒,改口喊道“兮兮……?”
換來的又是蘇瑜兮重重的三個撞頭,這次她大發慈悲,將真正的稱呼告訴他“是小兮兮……”
眾人“……”
除了更肉麻之外,難道有什麼不一樣嗎?
傅懷瑾手中的力道重了些,懷裡的人痛得輕呼一聲,察覺後他又慢慢鬆開手,帶著點咬牙切齒的意味“小兮兮……”
蘇瑜兮聽到熟悉的稱呼,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小腦袋輕輕地枕在他的肩膀上,身子還一下一下地抽噎著,嘴裡不停地小聲呢喃著“阿祖,我聽話,你彆趕我走好不好。”
“好。”傅懷瑾臉頰不自覺地蹭了蹭那烏黑的腦袋,溫熱的掌心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好像是在無聲地安慰她。
所有人像見鬼似的看著他,他們從來沒見過傅懷瑾對誰這麼溫柔過。
漸漸的蘇瑜兮哭聲停止了,人好像睡著了,萬淺淺咒罵的聲音也漸消,整個人像條死魚一樣掛在萬承衍手臂上。
傅懷瑾抱著人,眼中霧色沉沉。
一直在邊上看戲的楚倦斂起笑意,走到傅懷瑾身邊,觀察他的麵色,又給他摸了摸脈搏,遲疑了片刻詢問“感覺怎麼樣?”
傅懷瑾側著臉,垂眸凝視著他,嗓音沉啞“不適確定全部消失。”
現在的他就像個正常人一樣,肌肉不會抽筋,臟器不會疼痛,頭也不會暈,情緒也得到很好的控製,不會易暴易怒,那些隱藏在深處的暴戾基因像是得到了安撫,全都乖乖地躲在角落裡不敢出來。
隻因為……他身邊現在有她。
楚倦不解的歎了口氣,他抬手招了招身後的保鏢,後麵的人立馬給他帶了一個藥箱,他打開藥箱,從裡麵拿出一根針管,消毒水“把她的手抽出來。”
傅懷瑾單手托著她的臀,另一隻手將她的手拉下來,可這丫頭防備得很,你一扯,她的手就會緊緊地纏住,壓根拉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