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兮身形未動分毫,自是不可能離開。
她緩緩伸出那隻細膩如瓷的小手在他麵前,烏黑的眼眸中閃爍著堅韌灼灼的光芒,讓他所有的逃避與躲閃都無所遁形,無處藏身。
傅懷瑾本不想理會,但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被那隻白嫩小巧的手掌所吸引。
他不傻,知道蘇瑜兮是什麼意思,是想讓他把自己把內心自卑脆弱放置在她的掌心之中。
可是他不想。
他不伸手,那隻手也不收回去,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
蘇瑜兮知道不能逼他,這是他隱藏了二十幾年的秘密,突然暴露在他人麵前,雖然自己不覺得有什麼,但是人類的思維本能會讓他排斥,所以她要等,等他願意伸出手來的那一刻。
傅懷瑾眉眼垂得極低,眼睫毛輕輕發顫,額頭滲出絲絲冷汗,內心正經曆著一場無聲的掙紮,他張了張嘴嗓音艱澀“會嚇著你。”
蘇瑜兮眉尾微動,放軟聲線“不會,我不怕,真的。”
“而且你在日記裡不也寫著了嗎?我當時就告訴你了,我沒有怕。”
“你不是也接受了。”
要說男人的心靈脆弱就是這樣,當時明明說得很好,不離開,不放棄,結果事情發生了,就偷偷一個人躲起來。
“你還記得我們前幾天做了什麼嗎?”
蘇瑜兮心中默默歎了口氣,堅定的聲線裡帶著濃濃的抱怨“哪有人前腳結婚,後腳就把自己媳婦扔在家裡不管不顧。”
傅懷瑾閉上眼眸深深吸一口氣,知道,他當然知道,正是知道他才後悔,後悔不應該拉她去民政局,他該放她離開。
蘇瑜兮在麵前站了許久,耐心都快要耗光了,她真想揪住男的人耳邊大聲告訴他,這點事真的不至於,不至於,你懂嗎?
又默等了三分鐘,知道這個男人始終不肯踏出那一步,索性她將自己的手覆蓋上去,接觸到著那略顯粗糙的毛發。
“是狼毛。”
傅懷瑾身形一顫,感受著那份來自掌心的溫度,下意識地想要甩開她的手。
蘇瑜兮卻緊緊的握住,像是在無聲中給予他無限的力量“你看,我一點都不怕。”
“彆再躲著了,好嗎?”
好不好不知道。
他隻知道自己栽了。
蘇瑜兮輕握著那雙手,細細端詳,其實除了長毛,還有指甲變得尖銳之外,並沒有其他異常。
傅懷瑾像個彆扭的小媳婦兒,不能將手抽回來,就把頭扭向一邊,連他自己都不忍直視這兩隻手,蘇瑜兮卻看得津津有味。
“變不回以前原來的樣子嗎?”
“以前有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傅懷瑾想了想,還是將之前的一次告訴她“之前有過一次,不過隻有手掌的部分。”
蘇瑜兮眸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想起了之前有一段時間他不分白天黑夜地戴著手套,也怪自己粗心,那時候察覺到異常,但沒有其他方麵想。
“那後來怎麼又恢複正常了。”
“有藥。”其實還有一個手鐲,隻是他不想將這件事告訴她,這個是他與那人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