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知道了。”少年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嘴巴咧得大大，露出了裡麵如同鯊魚牙齒一樣的鋸齒，明明不笑還算陽光的一張小臉，笑起來卻莫名顯得有些僵硬恐怖。
“白飄飄。”燕如玉被麵前少年的笑容驚住了，他皺了皺眉頭，看著劈裡啪啦打著鍵盤的少年，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高高舉起一隻手示意自己在。
在沉默了許久冒出來了一句，有些艱難的冒出來了一句:“以後在外人麵前不要笑，我怕人嚇人，嚇死人。”
“啊。”白飄飄按下了刪除鍵，一臉不明白的歪著頭，臉上是滿滿的稚氣，但尖尖的牙齒上還留有一些血絲。
那是他剛才餓了吃東西留下來的，從冰箱裡拿出來的一隻生雞，生雞沒有被放血是一早上送來的，一咬就噗嗤都是還算新鮮的血液，雞骨頭都被他哢嚓哢嚓嚼碎了咽進了肚子裡。
但當少年視線落在了被抱著的孩子上，他大大的露出了一個相比之下不那麼恐怖的笑容:“收到。”
燕如玉沉默了片刻，默默按了上樓鍵，隨著電梯門慢慢關上，他也陷入了沉思自己調來這裡是不是做錯了，這怎麼一個比一個不正常呢。
好在燕如玉是一個不喜歡想太多的人，等電梯升到了一樓，他已經收斂好了所有情緒。
但當看見淩亂不堪的沙發，已經被包了一層又一層被褥的男人，卻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越發顯得眉目如畫的陳玄，他還是靜默了片刻，他現在越發覺得自己來錯地方了。
燕如玉先把孩子放在了一旁的單人沙發上，看著小孩無意識的自己找了個邊邊角縮了進去之後，他才走到了緊閉生息，渾身已經起了一層冰霜得陳玄身邊。
男人纖長得睫毛上掛滿了好看的霜花，不像是個人，反而有點像是廟堂之上垂眸看遍世間疾苦的完美雕像。
燕如玉伸出手指從男人發頂抽出來一根長長的銀針，幾乎是片刻冰霜融化，男人睜開了好看的眼睛。
陳玄有些疑惑的皺眉，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子，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孩子不見，一把掙脫開厚厚的被褥，卻在對麵的單人沙發上看見孩子安靜的睡顏那一刻心安了下來。
全程一個眼神都沒有放在燕如玉身上，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卻在這時候聽見了佘青的傳音。
“如果他們讓你帶著白兔加入特彆調查處你就答應，從上班開始我偽裝成你去特彆調查處。”
就這麼一句話，佘青就沒再聯係他。
陳玄隱隱覺得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但卻覺得所有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計內。
他記得剛才自己被鬼門十三針封住生息都那一刻，似乎靈魂也跟著一起出竅了，隱隱約約知道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
“陳先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燕如玉禮貌的等陳玄回過神之後才開口說話。
“你說。”陳玄微微抬眸，本來棕褐色的瞳孔中間帶上了一些銀色，不知道是霜寒未曾融化，還是他本來就有的一抹。
“是這樣的，你兒子身上好像有一些秘密，我相信作為父親，你一定是知道些什麼的。”燕如玉坐在了沙發上，教養極好的他坐得十分挺直，直視著對麵人的眼睛。
“燕警官，你知道的，每個人身上都有秘密。”陳玄不知道白兔身上發生了什麼，但這不影響他護著小家夥。
“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我隻是作為一個保護人民群眾的警察來勸你，白兔身上有很多秘密，你一直帶他躲避，是躲避不了所有危險的。”
燕如玉沉吟了片刻，還是打算把這個世界的陰暗麵剖開告訴陳玄。
“我知道，孩子不會受到妖魔鬼怪的傷害，但是我也要告訴你，人心比妖魔鬼怪狠多了，陣法能保護他不受妖魔的襲擊。”
“你也能隱瞞他的生辰，把他當女兒來養，但是人心呢。如果一旦被有心人發現你兒子那雙眼睛，你怎麼就敢確定孩子那雙眼睛會在某一次受傷去醫院的時候，隻剩下一副空框呢？”
“哪怕眼睛挖了陣法還是沒有出來，那把整個人操控在手裡呢？”
說到這，燕如玉的眼神裡帶著幾分不忍，他十分誠懇得看著麵前陷入沉思的男人:“我不是在威脅你，我隻是想讓你們加入特彆調查處，這樣有國家的保護，有我們的隱瞞孩子不會受到傷害。”
陳玄看了眼前文質彬彬的男人一眼，男人臉上的擔心不像是作假，他對於看人的本領還是十拿九穩，麵前這個師弟還算是個好人。
“是嗎？那你們呢，會不會為了更多的人民群眾來犧牲我的孩子呢？”陳玄不喜歡太多的陰謀，但過早接觸過人性的他善於試探。
“陳先生，請你放心，我以我的道心起誓，我和淩宇在一天，絕對不會讓孩子受到傷害。”燕如玉視線轉到了孩子身上，他也不知道為何對這個孩子第一眼就感覺到十分親切。
陳玄聽著天邊那一道悶雷，第一次仔細審視起了這個沒見過多少麵的師弟，他心下稍加思索點了點頭:“那合作愉快。”
淩宇看著那群屍鬼被一個一個封進了白飄飄所看守的監獄裡，又讓李彪把三組的叛徒扔到了二樓的審訊室。
又嫌棄的踢了一腳光著屁股賣力刪監控的白飄飄一腳，看到少年一臉慫兮兮看著自己的表情，有些無奈的扶額:“白飄飄，你就不能正常點嗎？那那麼多衣服就不知道穿一件嗎？下次再不穿衣服處裡的學習例會全交給你了。”
果然學習例會的威力是巨大的，一眨眼的工夫聽見學習例會一臉驚恐的白飄飄，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件連體恐龍睡衣，給自己罩上了。
淩宇不知道作何感想，隻能翻了個白眼轉身上了電梯，一到會客廳就隻見到了燕如玉一個人，不對，還有他旁邊睡的一臉恬靜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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