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白兔眼裡卻呈現出完全不同的景象，他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倒映著無數張腐爛的人臉，這些人臉正是他之前在森林裡所見到的那些人的臉。
此刻，這些人似乎隻剩下了頭部，像死魚一般翻著死魚眼，死不瞑目的將臉部露出水麵，仿佛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訴說自己的冤屈和痛苦。
白兔吸了一下鼻子，一股腐爛得屍臭味傳來，他有些難受得用手捂住鼻子，一張小臉硬生生皺成了小老頭。
而淩宇他們看見的那幾條魚也不是魚，在白兔眼裡那是有些過於腫脹得人舌頭。
陳玄第一時間發現了白兔的表情變化，他的眼神變得警惕起來，他低聲問“怎麼回事？”小孩搖了搖頭，看了看水麵然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陳玄微微低頭就看見白兔眼裡得倒影，那是和他眼裡截然不同的景象，看著小孩有些許恐慌得樣子，為了不讓白兔害怕，他輕輕捂住了小孩得眼睛，把他抱在了懷裡，白兔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麼，對自己看到了什麼隻字不提。
觀察力敏銳得淩宇第一時間明白了什麼，他和旁邊的燕如玉對視了一眼，明明什麼都沒說，卻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像是故意為之一樣，在他們明麵上什麼都沒有發現之後，一個正當壯年得漢子笑嗬嗬得走了進來。
因為沒有什麼營養他個子不高，皮膚也有些枯黃，白色眼球裡都是紅血絲，一笑起來雖然看上去很是憨厚，但卻莫名有些讓人不舒服得感覺，長相中規中矩，不算好看也不算醜。
中年男人操著一口塑料普通話，伸出右手徑直朝著陳玄走了過去:“您是不是就上麵派來幫助俺們的吧，不愧是當大官，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啊。”
燕如玉不禁咳嗽了一聲，努力憋住了微笑，至於其他人都已經忍俊不禁得看起了老大的笑話。
“我這麼不像大官嗎？”淩宇和燕如玉差不多高，隻是微微一低頭就能和旁邊的燕如玉咬耳朵。
“不像，你像個富家大少爺。”燕如玉漂亮的眼睛裡滿是笑意。
“得，咱們先隱藏身份吧。”淩宇有些無奈得說道，然後露出了一副和陳玄哥兩好得表情，十分自然得摟上了陳玄的肩膀。
“隊長，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隻是一眼陳玄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頷首一副高冷得模樣:“等一會四處看看吧。”
“好的。”淩宇站在原地假模假樣得點頭，一副好好員工得樣子。
“您可真是年輕有為啊，不知道您貴姓啊？”看見這麼一個一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大高個乖乖聽麵前這個年輕人話的樣子，葛村長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
他十分奉承得誇獎著陳玄，臉上的笑容乍一看真心了很多，但依舊是不達眼底。
“我姓陳，您貴姓什麼。”陳玄的笑容溫和而疏離，不著痕跡得輕輕握了一下手，就快速收回了。
“我姓葛，葛力，是葛家村得村長。”這個名字一出，後麵的幾人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好名字。”陳玄點了點頭，臉上是真切得讚賞。
幾人跟著葛力往外麵走，葛力大概是個官迷，比起對陳玄這個假隊長得良好態度，對其他幾個人就疏離了很多。
白兔被燕如玉抱在了懷裡，他漂亮的眼睛裡滿是疑惑，不知道爸爸為什麼被叫做陳隊長，隻能揪著衣角一臉茫然得看著燕如玉。
“白兔，乖乖的，不要亂說話好不好。”燕如玉輕輕刮了一下小孩得小鼻子，語氣裡滿是溺寵。
“好，叔叔，井裡有鬼。”白兔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把小腦袋往燕如玉耳朵邊蹭了蹭，用隻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燕如玉漂亮的眼睛有片刻呆滯，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個小孩子身上有很多的秘密啊。
“好的，我知道了。”燕如玉麵色不改地輕聲說道，目光直直地落在前方，仿佛對周圍發生的事情毫不關心。然而，隻有細心的人才能發現，眼神深處隱藏著一絲警惕。
此時，葛力頭也不轉地與陳玄交談著，而地上的影子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扭曲狀態。它的脖子扭轉過來，靜靜地注視著燕如玉等人。這種場景讓人不禁感到一陣寒意襲來。
不知是否是錯覺，燕如玉覺得他們剛才路過的一切似乎開始變得充滿人間煙火氣。路上偶爾出現的幾個小孩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嘰嘰喳喳地跟在他們身後。這些孩子的歡聲笑語讓整個氣氛顯得輕鬆愉快，但燕如玉心中卻始終保持著警覺。
懷中的白兔卻在不斷地退縮，似乎看到了什麼令他害怕的東西。然而，他卻強忍著不敢發出聲音，隻是將身體縮成一團。
燕如玉察覺到白兔的異樣，但他並沒有說破，而是繼續保持著和藹可親的笑容。把懷裡的孩子抱得更緊了一些，用手心輕輕拍著孩子的後背。
陳玄笑容溫和得和旁邊那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葛村長說著話，但餘光卻看著地上那扭曲得影子，每路過一個小孩，和他們天真活潑樣子不同得是，地上的小影子會揮舞著手臂，不知道到底是和誰打招呼。
隱藏在袖子裡的蛇在陳玄手腕上盤了又盤，陳玄感受到那冰冷得觸感，嘴角得笑容真心了許多。
就這麼一路走著，他跟著葛村長來到了村裡最好的房子裡，這座房子雖然比不上城裡的房子，但和周圍得泥土房相比就好了很多。
院子是用整齊得木板做成得柵欄，房子雖然也隻有一層，但好在是用紅磚砌成的，院子裡圍了好多得人，陳玄粗略數了一下，看樣子除了那幾個小孩，全村得人都在這裡了。
“葛村長，接到警察同誌了嗎？”一個年紀較大得老人，聽見動靜拄著拐棍顫顫巍巍轉過身來。
老人都頭發已經花白了，蓄著長長的胡須，臉上有了很多歲月得痕跡，大概是年紀大了眼裡會忍不住流眼淚，時不時就要用打著補丁得袖子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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