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去,我把工作室設在了上麵。”沈文釗抓了抓頭皮,許久沒洗、油乎乎的頭發裡飄下來兩片頭皮屑。
“你好,沈導演。”烏瑟勳爵麵不改色跟他握手,然後將提過來的禮物塞到他手裡。“恕我直言,你看上去非常忙碌。”
“啊,改劇本花了點時間。”沈文釗點點頭,帶著進屋,然後上到八樓。
上麵有個屋子,塞了幾個小沙發,和一大一小兩個辦公桌。桌上放著筆記本電腦、打字鍵盤,還連著一個打印機。
屋子的兩麵牆被打掉,換成了大的鋼化玻璃落地窗,從窗戶可以看到八樓另一半的空間。
“花園很漂亮!”八樓的另一半的空間在室外,被矮小的花壇半圍著,長著些稀稀拉拉的花花草草。烏瑟勳爵有些違心的讚歎了一句。
“還好吧。”沈文釗有些尷尬的撓頭,“買七樓送八樓,我也是看這裡清靜才在這住的。”
“嗷嗚!”一聲貓叫打了沈文釗說的“清靜”的臉,一隻圓溜溜的狸花貓從花壇儘頭的小水池邊跳上花壇,看了芙寧娜和烏瑟勳爵一眼,然後躥進了花壇,消失不見了。
“隔壁鄰居家的貓。經常從欄杆那邊跑過來喝水吃蟲子。”沈文釗哈哈笑了一聲。
“給我看看劇本吧。”貓咪消失了,芙寧娜有些遺憾的收回目光,但是她轉頭就看到了大辦公桌上淩亂的鋪著的稿紙。
“在這。”沈文釗把打印機剛剛吐出來的一疊紙交到芙寧娜手裡,“第一集的劇本。”
入手微溫,這是剛剛打印出來的。芙寧娜點點頭,沈文釗恐怕剛剛還在修改劇本。
她也不客氣,拿著一疊劇本就挑了個乾淨的小沙發,窩了進去,細細品讀。不再理會沈文釗和烏瑟勳爵兩人。
“請問,製片人先生什麼時候到?”海薇瑪夫人不在,烏瑟勳爵便主動擔起了經紀人的職責。
“應該還有四十分鐘。”沈文釗拿起扔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不介意的話,兩位在這坐一坐,我下去梳洗一下。”
“既然如此,我先出去買些飲食吧。”烏瑟勳爵也不指望這個邋遢的導演能用什麼糕點和飲品來招待他們,乾脆多爬一趟樓梯,自己買吧。
一個小時後,烏瑟勳爵很有眼力勁兒的在外麵的小花園看風景,看到隔壁家的狸花貓在隔著欄杆望他,便優雅的從胸口口袋掏出一根貓條,朝小貓“唑唑唑唑”起來。
芙寧娜則坐在沙發裡,翹著二郎腿,優雅的咬了一口小點心。看著導演和製片人互噴口水。
“粟秋宇!這個鏡頭我決不妥協,一定要拍出來!”沈文釗這會兒也不怕手疼了,啪啪啪地拍桌子。
而他的製片人、知名選角導演、粟氏集團掌門人粟秋燕的弟弟——粟秋宇先生則巋然不動,隻是陰惻惻的冷笑一聲,“對不起,資金不夠。”
沈文釗和粟秋宇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很早就認識粟秋宇了,當時他還隻是天美傳媒旗下一個子公司的實習編劇。
天美傳媒一向以批量造星著稱,撕咖位、撕戲份一直是是天美最拿手的事情。
天美捧出來的流量明星在大劇組,有大導演壓著還好。一旦進了名聲不顯的小劇組,就會變得表麵禮貌,內裡囂張了,帶著自家編劇直接找導演要求更改劇本簡直都是常規操作。
而沈文釗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修改一個劇本,給某位天美傳媒的演員加戲。
“這樣不合理啊,這麼一搞,整個劇作的底層邏輯就混亂了。”沈文釗在電話這頭耐心的聽著那個流量明星劈裡啪啦講了一大堆要求,一邊速記一邊皺著眉頭,忍不住開口“勸戒”。
“什麼邏輯不邏輯的!我的咖位最大!我就應該戲份最多!”那位流量聲音尖銳,因為青春痘泛濫而長期服用雌激素維持皮膚狀態的他變得有些不似男人了。
“那個死女人死就死了,怎麼死前還有這麼多台詞?”
他的聲音透過手機都差點刺破沈文釗的耳膜,“我覺得我在她死前給她深情一吻,把她的台詞都在堵嘴裡非常合理!非常有邏輯!”
初出茅廬的沈文釗破防了,居然有人一邊嫌棄對戲的女演員一邊還要加吻戲,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人都麻了。
這個時候,對麵的手機被人搶走了。粟秋宇拿著那個流量明星的手機,對沈文釗說,“他的戲不用改了,我現在就把他踢出劇組。”
當時的粟秋宇也算是初出茅廬,但是他的老爹(圈內大佬,戲骨粟老)和老姐(粟氏老總,雅夏富豪榜上的女強人)實在太嚇人。以勢壓人,初出茅廬的粟秋宇就這麼把天美的人踢掉了。
天美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剛出頭的小流量得罪粟氏,最後這個人就徹底從娛樂圈消失了。
娛樂圈有良心,但不多,多的還是那些趨炎附勢見利忘義的小人,所以粟秋宇非常囂張的一句話決定了一個流量明星的生死。
也因為這件事,沈文釗辭職回家,開始完善自己的劇本,也闖出名頭。最終和粟秋宇成了朋友,兩人也有過多次合作。
等他決定自己當導演的時候,第一時間便拉著好友粟秋宇給他當製片人。粟秋宇本身也當過製片人,便沒多想,答應了。
也因為粟秋宇是製片人,所以芙寧娜才在沈文釗的眼裡變得格外重要。
能夠被粟秋宇嘖嘖讚歎的演員可不多,而且根據粟秋宇透露,芙寧娜在陳一鳴的劇組裡地位都不低,天天被陳大導演拉在監視器前麵商量鏡頭。
這也是沈文釗修改了《現在,馬上就要死了》的劇本後,立刻邀請芙寧娜來看劇本、提意見的原因。
在他的心裡,劇中“死亡”這個角色已經非芙寧娜莫屬了。
但是,資金不夠。
沈文釗的氣勢立刻弱了下來,他呐呐地坐下,“關於投資,你那邊還能追加一點吧?”
“我姐有錢,但是我沒有。”粟秋宇冷笑不斷,他的這位友人哪都好,就是還有一股子文人的幼稚。
“能不能請粟董”沈文釗咽了一口唾沫,“看看我的新劇本?”
“我姐?她從來都沒有看劇本的眼光。”粟秋宇也不冷笑了,好友為了這個本子賣房賣車的,他都看在眼裡
但是作為製片人,時刻提醒導演“沒錢了”才是他的本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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