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鳴從芙寧娜身上看到的不止是年輕導演的創作激情和靈感迸發。
他更是發現了芙寧娜擁有多年老導演才能擁有的臻入化境的技巧和掌控能力。
這說起來很簡單,無非是“既年輕,又經驗豐富”罷了。
但兩者是相悖的。
“我這麼跟你說吧。”陳一鳴坐在自家小花園裡,指揮著孫女給自己斟茶,“我年輕的時候,拍電影全靠感覺。”
“這個人物,我覺得他應該是什麼樣的,我就會不停調整燈光、道具和畫麵,然後再讓演員一遍一遍的演。”陳一鳴嘿嘿笑,“直到我看到了最滿意的鏡頭才會停止。”
“嗯,所以你年輕的時候被人罵折磨演員。”陳瑩撇了撇嘴。
“但是我滿意的鏡頭,一定是最好的鏡頭!”陳一鳴冷哼一聲,“這就是我的天賦!這是我能成為‘陳大導演’的原因。”
“我當時的一個師兄,以我們學校第一名的成績畢業,但是他拍的第一部電影差點兒就毀掉了他的電影生涯。”陳一鳴得意洋洋的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就是因為他沒有我這樣的天賦。”
“你的意思是芙寧娜也有這樣的天賦?能夠直接找到最好的鏡頭的天賦?”陳瑩的眼睛閃閃發光。
“不止。”陳一鳴抿了一口熱茶,讓茶香在嘴裡蔓延開才繼續說,“後來,我的那個師兄開始去幫人拍廣告、拍v,同時一直在打磨自己的劇本、琢磨每一個鏡頭。這樣一直搓磨了二十年。”
“等他四十多歲的時候,他才神功大成,準備籌備自己的第二部電影。”
“當時,我陳一鳴已經算是大導演了。他邀請我去他家裡,向我展示他家裡堆滿牆壁的稿紙,那些都是劇本和分鏡頭的稿紙。”
陳一鳴感歎一聲,“我從沒有見過一個人會把電影打磨到那個程度。他沒有天賦,但是通過二十年的技巧積累和死磕,他已經在心裡、在草稿紙上完成了一部電影。”
“然後我就幫他搭建了班底,幫他用一個星期的時間把電影拍出來了。”陳一鳴看向陳瑩,非常認真的說,“那是我看過的技巧最純熟的電影。”
“那是一部什麼電影?”陳瑩好奇的問。
“嘿嘿,那部電影隻是拍出來了,根本就沒上映,不要去好奇。”陳一鳴哈哈大笑,“我隻是想告訴你,芙寧娜的技術比我那個師兄打磨了二十年的技術都要強!”
“相信我,芙寧娜的技術完全能夠保證電影的基本質量,而她對電影的靈感又完全撐得起電影的上限。”
“我相信芙寧娜拍攝的任何影片,《穿千織屋的惡魔》自然不會例外!”
“哼,那當然,我們芙芙是最厲害的!”陳瑩開心起來,雖然日常嫌棄爺爺,但她爺爺確實是超級厲害的導演。
“但是我還是好奇你的那個師兄,和他的電影。”
“嗨!他的技術無人能敵,但他不應該去碰劇本的!”陳一鳴一臉便秘的表情,“超強的技術,將劇本的內涵完全展現出來了,也就暴露了劇本的”
“那劇本就是一坨答辯,所以那部電影根本就沒資格進影院,連刻錄成影碟都賣不出去!”
“那他豈不是很可憐。”陳瑩滿臉惋惜。
陳一鳴的表情有些微妙,憋了一會兒,終究還是罵了出來“他可憐個屁!”
“當時國內的歌手發歌對v的品質要求都很高,那老家夥憑著高超的技術,早就靠拍v賺的盆滿缽滿了!”
“他現在兒孫滿堂,兒子孫子都當了官兒!重孫子也上了小學,上個學期還拿了三好學生的獎狀!”陳一鳴冷哼一聲,看向陳瑩。
“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嫁人,讓我抱上重孫子!”
陳瑩敗退。
《穿千織屋的惡魔》的上映日期越來越近。提瓦特影業的運轉也越來越快,但依然有人覺得前途無望,紛紛離職。
“段經理,這是今天申請辭職的兩個人的資料。”人事小姑娘拿來兩個文件袋。
“行。”段融憋著氣,儘量對人事小姑娘保持微笑。她越來越著急上火,脾氣越來越暴躁。但是在下屬麵前依然穩住了精乾女強人,不會亂發脾氣的形象。
“叮鈴鈴!大美女!有人給你打電話!”這時人事小姑娘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