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中
趙大夫看著如今床上隻出氣,不進氣的江裕。
焦急地等在門口團團轉。
瞧見薑卿卿下了馬車,趕緊把一旁早有準備的防護服和口罩遞過去。
“江裕在哪?”
薑卿卿迅速穿配好,跟著趙大夫跑進了一間隔間。
裡頭的監測儀器一直在發著警報,“嘀嘀嘀——”的警報聲,宛如黑白夜叉催魂的搖鈴。
江裕麵帶死色地躺在床上,讓薑卿卿頓時軟了腿。
“江裕”
第一次麵臨親人朋友的生離死彆,薑卿卿連上前麵對江裕的勇氣都沒有。
是她害了他。
他本應是馳騁在戰場的少年將軍,若不是為了救她,他不必受到這些罪。
“是我的錯”
“神明你在嗎?你可以救救江裕嗎?我求你了,求求你。”
薑卿卿對著空寂的四周,啞著嗓音祈求道。
但不曾有回應。
那個在她每次絕望的時候,都會助她的神明不見蹤影她甚至找不到答案,就隻能被動接受他的消失。
一如母妃一般。
母妃不見了,神明走了,最後連曾經一同陪她從京城跋山涉水來到圩州的江裕,也會永遠離開她。
薑卿卿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蕭從焰跟著薑卿卿進到隔間,裡頭齊全的現代醫療儀器,讓他頓時心生熟悉。
又無比驚詫!
這是怎麼做到的?
在這古代沒人比他更懂這些儀器的含金量,這可是上百萬一台的機子啊。就這麼出現在這裡?
若不是真真實實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真的以為是在拍電視劇。
蕭從焰快速掃視了各個檢測儀的數據麵板,扶起失魂跌倒在地的薑卿卿。
安慰道“我試試吧。”
說著,找來了根插管。
如今病人的情況不能再用無創呼吸機了,沒有了自主呼吸,必須插管。
“我曾經是醫生,你先彆擔心。”
蕭從焰戴上醫用手套,對於現在是不是無創的環境,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命懸一線,沒條件也要弄。
“薑卿卿,你們先出去,這裡儘量不要來人。”
蕭從焰一改曾經吊兒郎當的姿態,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薑卿卿被趙大夫扶著,出了隔間。
她最後隻對蕭從焰喃喃了句“你救救他。”
蕭從焰當主刀醫生的時候,見過不少病人的家屬那祈求的目光。但沒有一個人能如薑卿卿這般破碎,蕭從焰突然知道了什麼叫心疼。
點了點頭,“我儘量。”
薑卿卿坐在隔間外的木凳上,雙眼沒有任何焦距。
整個人喪得不行。
直到聽到樓道裡傳來淩亂的腳步聲,薑卿卿愣愣抬頭,就想朝趕來的江家人跪了下去。
“殿下!使不得!”
江父快步把薑卿卿扶著。
“殿下你這是折煞我們江家啊。”
薑卿卿淚眼朦朧地回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江裕才會出事。對不起,我找不到辦法救他”
二嫂接到江父的指示,趕緊上前把薑卿卿扶在懷裡。
拿出繡帕給她擦著臉。
江父無奈地對薑卿卿道“殿下,生死乃是他的命,殿下無需自責。我們上戰場之人,早已將生死看淡。”
江父說得輕巧,隻不過是為了安慰薑卿卿。
所有人都知道。
薑卿卿自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