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冷漠無情的嗓音,霍選黑色的瞳仁逐漸分裂,他俊美的臉龐一下子變得煞白,神情淒然,猶如一隻困獸。
霍選聽見自己艱難晦澀的聲音“為什麼?……”
“玩膩了,聽不懂嗎?”
那邊很絕情,毫不猶豫地宣告,將他的心臟狠狠剜成一片一片。
忙碌掛斷電話的聲音響起。
她把電話掛斷了。
霍選修長而骨骼分明的手指關節泛白,顫抖著雙手握住手機,再次撥通了裴妙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冰冷的女聲,暗示著他被拉黑了。
霍選眼底猩紅一片。
不,老婆不會拋下他的。
她那麼愛他,
說了要跟他結婚,一輩子在一起,怎麼可能不愛他?
一定是信號不好,或者老婆手滑點錯了!
霍選流暢的下顎線緊繃,心慌意亂,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一次又一次地去撥打裴妙的電話,但一次又一次地女聲澆滅了他最後一絲幻想。
霍選身體發軟,突然向前踉蹌了下。
“小選!”
幸好一直關注著霍選的陳惜霜女士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陳惜霜女士見此,神色凝重“小選,是……出了什麼意外嗎?”
霍選喉嚨發緊,不安惶恐的情緒激烈,仿佛是要將他的身心徹底撕裂。
從小到大,霍選作為霍家獨生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嬌慣著長大,更彆說他心思敏感、智商超群,年紀輕輕眼界獨到,幾乎都要被奉為神壇的高嶺之花。
這還是第一次,陳惜霜女士看見自家兒子如此失態。
陳惜霜女士紅了眼眶“小選,怎麼了?有事跟媽媽說,媽媽幫你解決。”
他渾身打著冷顫,全身的筋骨都在抽動,手掌都發麻。
眼梢紅了一片。
整個人如墜冰窖,靈魂被抽去一般。
但是,霍選還是強撐著,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他說“媽,我,我老婆身體不舒服,訂婚宴,要延遲了。”
陳惜霜女士心疼死了,剛剛霍選不小心摁到了揚聲器,裴妙說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但她假裝不知道,一副了然的模樣“沒事,我們下次再辦也一樣的。”
“小妙身體不舒服,傅家倒台,她母親又進了精神病院,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跟著你,你也多關心關心,多哄哄。”
陳惜霜女士心底忍不住責怪裴妙,既然不愛了,為什麼不事先說清楚,偏偏要在訂婚宴上?
這場訂婚宴,從裡到外的設計,全都是霍選一手操辦。
她作為母親看在眼裡。
如今說取消就取消,這不僅是把霍選的真心丟在地上,更是,把她兒子的臉踩在地上!
陳惜霜女士見慣了大風大浪,但在訂婚宴上臨時說取消的,也還是第一次見。
但看見霍選已經萎靡不振,受了刺激的模樣,也不敢多說,隻能壓著嗓音溫柔地安撫。
一顆心被狠狠揪著,捅了又捅,最近裴妙的柔情蜜意令他肝腸寸斷。
突如其來的一句“玩膩了,拉黑,就像是要跟他拉開距離,說不愛就不愛了。
他越想越怕,無數種恐怖駭人的猜想在心頭纏繞,猶如一條冷血的毒蛇緩緩爬過心頭,令他毛骨悚然,倍感絕望。
不,
憑什麼她說開始就開始?
她想要結束就結束?
一定是他們之間有什麼誤會,隻要他好好解釋,
老婆會繼續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