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選手指緊緊攥著手機,因為用力過度而關節泛白。
一雙下狹長的黑眸逐漸染上不正常的猩紅,充斥著嫉妒瘋狂。
炙熱強勢的目光死死瞪著路燈下的女人跟男人,臉黑如鍋底。
而這邊,裴妙深深吸了一口氣,沒計較傅聲琢突如其來的惡劣,情緒不佳地又看了看他臉上的傷口,語氣彆扭“我帶你去醫院,彆破相了。”
傅聲琢沒了剛才的蠻橫,怕真的惹她生氣,但也不想跟她再有糾纏。
沉聲道“不用,我自己去,我家附近就有家藥店……”
“傅聲琢。”裴妙打斷他的話。
“嗯。”傅聲琢低著頭低低地應。
裴妙問他“黎煙是誰?”
傅聲琢啞聲解釋“校友,她來生理期弄臟了褲子,我把衣服借給她了。”
然後就被纏上了。
傅聲琢下意識怕裴妙誤會,壓根來不及思考,就繼續說道“我不喜歡她,我都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了。”
“當時無論是哪個女生,我都會借的。”
傅聲琢善良正直紳士,裴妙早就知道,聽完後了然。
傅聲琢比她大一歲,前年考上了a大,現在是大三金融係學生。
哪像她,她當年病情加重,都沒參加高考,還得等初春開學,再入學,參加高考。
裴妙看著他,問“傅聲琢,我當年收到你的信,是要去找你的。”
傅聲琢不想繼續聽下去,他早就不是十八歲輕狂自以為有愛皆一切的少年。
他配不上裴妙,裴妙身上隨便一件最便宜的衣服,就是他家一個月的收入。
傅聲琢目光幽深,打斷了她“我說了,我也沒去。”
“我當時隻是覺得好玩,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會去。”
裴妙點頭“嗯嗯,我知道了。”
“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傅聲琢是個典型的美弱慘。
父親因為醉酒開車撞死了一個剛成年的女生,家裡的錢全部賠進去也不夠,小康家庭陡然破碎。
後麵打了官司,他父親進去了,母親身體本來就不好,因為這件事更是受了刺激,直接跳樓自殺。
他還有個得了癆病的奶奶,每個月治病就得花不少錢,當年傅聲琢十五歲。
勤學儉工,在一家奶茶店當臨時工,當時裴妙是偷偷摸摸要去買奶茶喝。
結果忽然暈倒,是傅聲琢送她上醫院,兩人因此結緣。
傅聲琢疏離的聲音打斷了裴妙的思緒“裴妙,我過得很好。”
思前想後,他又補了一句“你呢?”
“我……”裴妙遲疑,想到現在跟霍選,兩個人的處境,覺得好又不好的。
正當她皺著眉頭糾結要怎麼回複時,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
側頭,就看見霍選西裝革履,麵色陰濕地站在她身旁,冷笑一聲“裴助理。”
裴妙……
霍選伸手抓住裴妙的手臂,把她拉到身邊,語氣無意間透出曖昧,眼神卻挑釁地朝著傅聲琢飄過去。
“有我在,她當然過得很好。”
一副彰顯自己是正主的氣勢。
裴妙眼皮狂跳。
傅聲琢幽暗的視線對上霍選冰冷的眸光,絲毫不懼怕,但掠過他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西裝,傅聲琢睫毛垂落,一瞬間就消沉下去。
他僵硬地扭過頭,望向遠處下沉的太陽,渾身冰冷,血流倒流。
“那就好。”傅聲琢丟下這句話,再也沒看裴妙一眼,低著頭轉身快步離去。
“誒……”
這次碰麵,傅聲琢的情緒總是不對勁,裴妙心中一緊,想追上去,卻被霍選強製握住手腕。
裴妙不解地看著霍選“霍總,我……”
“裴助理,已經六點半了,你還不回家嗎?”
他用的是“回家”二字。
裴妙咽了咽唾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側頭又望向傅聲琢離去的方向,但那裡早就沒了他的身影。
聯係方式都沒留。
裴妙泄氣“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