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於筠正要行禮,被這個語氣打得措手不及。他記得師父每每不悅時與他說話都是這樣,為何從前他會誤認為師父對他好呢?
說不定真的中了容歆幻術。
“師父。”
兩人行禮。
“你來得正好,這是我整理的符籙。我先教會你,等你熟練再去教其他弟子。過幾日我就要閉關了,時間緊快些吧。”江司寒低頭開始收拾書案的東西,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現在他連查都怕浪費時間,再不閉關鞏固修為,他真的會出事。
周景越拽了拽大師兄的袖子,小聲問道“大師兄,師父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師娘的樣子。”
何止不擔心,是完全忘了還有這號人。
“師父。”魏於筠右手朝後摸了摸彆在後腰的玉鷂笛,他還不敢拿出來。他期待師父還在意師娘,讓一切都還有挽回的機會。
“師娘被宗主打入禁閉室,此事你知道嗎?”魏於筠也是多嘴問這一句,師父又怎會不知呢?
安濤來通知,鬨得沸沸揚揚的。
聞言,江司寒洗筆的動作一頓,隨後滿不在乎道“有什麼在意的?若真的是害了榮師兄,打入禁閉室也是活該。若不是,那宗主查出真相後也會放他出來,有何可擔心的?做無用功。”
如此冷漠讓魏於筠覺得惶恐,按理說師父不該如此對待師娘。
從前,師父對其他弟子也不算太親近,可對師娘是最溫柔體貼的。
為何師父會變成這樣?
“師父。”魏於筠上前兩步,按住師父洗筆的手,想要再次確認,問道“師父,您真的不在乎師娘嗎?”
“在乎?”
江司寒抽回手,將洗淨的筆放到筆架上。見魏於筠立在跟前似乎一定要得到個答案,他冷笑道“她都不在乎我,我又怎麼要在乎她?她所做種種,哪一樣不是拂了我的麵子,讓我在所有人麵前出醜,她在乎過我的顏麵嗎?”
“師父,您也從不在乎師娘出不出醜,在弟子麵前多少次罵她廢物,隻會處理這些瑣事。難道您也忘了?”魏於筠收回手。
他不知師父和師娘到底是為何才走到這樣相看兩生厭的地步,但從前的情意他都是實打實看在眼裡的。
怎麼如今師父如此冷漠。
“她就是廢物。”江司寒也不願再提起那個名字,冷聲道“若是在我麵前再說這樣的話,什麼都不必學了。”
周景越上前,想解釋什麼卻被大師兄攔住。他狐疑看向大師兄,見大師兄一臉心痛地搖頭,竟也覺得心裡發酸,低頭退回原來的位置。
“師父。”魏於筠從背後抽出那根玉鷂笛,他有些不舍,這是師娘用過的東西。眷戀地撫摸過玉笛。
其實師娘說得對,這東西已經無用了。情不在,隻餘下這樣定情信物,是嘲諷。
“何事?”江司寒抬頭,看到那支笛子時微微一怔。眼神流露出震驚,隨後趨於平靜,又是一如從前的冷漠。
“師娘說這是從前師父與師娘的定情信物,既然你們情散了,這東西也不該留著了。”魏於筠恭敬地拱手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