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爆驚春,競喧填、夜起千門簫鼓。
流蘇帳暖,翠鼎緩騰香霧。
宮壺未曉,早驕馬、繡車盈路。
還又把、月夜花朝,自今細數。
皇宮裡的除夕隆重又莊重。
因著瑪琭位分低,隻需要參加晚上在乾清宮舉辦的晚宴即可。
故而瑪琭睡到了巳時中方醒。
掀了簾子叫水,竹溪一邊替瑪琭淨麵,一邊笑嗬嗬的說道“小主好睡,方才梁公公親自過來給小主送福,是皇上親筆所寫呢,頭一個就送來了咱們永和宮。”
“皇上賜福是舊例,闔宮都有的,頭一個該是慈寧宮,以後這種話也莫要再說了。”瑪琭笑意盈盈,雖然嘴上說著不要,心裡卻是實打實的開心。
皇上想著自己呢。
竹溪吐了吐舌頭“小主昨日睡的晚了,還好隻是眼底些許青黑,眼睛沒有紅腫,奴婢替小主上些脂粉,遮蓋一二,也增添一些好氣色。”
“莫要塗的太厚,左不過宴飲在傍晚,我午後再補眠便是。”
“今日是小主入宮後的第一個除夕,小主該重視些才好。”竹溪勸。
“今日也是確立太子後的第一個除夕,也是魏貴人入宮承寵的第一個除夕,還是莫要太過張揚。”瑪琭搖了搖頭,隻略略看了一眼竹溪手中枚紅色的旗裝便回過頭對著鏡子擦了擦口脂“換那件竹青色繡雲紋的來。”
竹溪還想勸,瑪琭繼續說道“你想想,今日各宮嬪妃必定爭奇鬥豔,你小主我萬花叢中一點綠,是不是足夠吸引皇上的目光?”
竹溪想了想,眼睛一亮,立馬跑去翻找衣裳。
瑪琭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竹溪那個傻丫頭還真是好糊弄。
瑪琭其實並不想吸引皇上的目光,像今日這等重要的日子,按規矩,皇上應該留宿中宮,但如今中宮空懸,也該是高位有子的嬪妃,她一個小小的貴人,一於子嗣無助,二於社稷無功,實在是輪不到她。
又何必去出那個風頭惹人記恨。
乾清宮內,
瑪琭到的算是早的,隻一個魏貴人端坐在末尾。
見瑪琭進殿,魏貴人不冷不熱地起身走到瑪琭跟前,二人互相行了半禮,瑪琭開口“請魏姐姐安。”
魏貴人就著瑪琭的手回禮“烏雅貴人安。”
“魏姐姐自上次的事之後便不怎麼出門走動,日後若是得空,來永和宮陪妹妹喝杯茶聊聊天也是好的。”瑪琭笑著說道。
“承蒙烏雅貴人抬愛,隻是我這個人生性不愛熱鬨,怕是要拂了烏雅貴人的美意了。”魏貴人回答的客氣又疏離。
瑪琭心裡有些鬱悶,這個人也太不會聊天了。
正巧這時僖貴人扭著腰進門,一看見在門口說話的瑪琭二人,翻了個白眼,輕嗤一聲“怎麼,低位嬪妃抱團取暖嗎?讓開。”
說著,便從瑪琭和魏雙姐中間擠了過去,還撞到了二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