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皇上再沒敢去慈寧宮,直到此次徽號的事情定了下來。
加尊太皇太後為昭聖慈壽恭簡安懿章慶敦惠溫莊康和仁宣太皇太後;
尊皇上生母孝康章皇後為孝康慈和莊懿恭惠崇天育聖章皇後(不知道對不對,查不到文獻,有知道的小夥伴可以給普及一下嗎?筆芯!)。
聖旨傳到慈寧宮的時候,太皇太後拿著金剪剪掉了麵前一株野蠻生長的長壽花,回手把剪刀遞給了蘇沫兒,就著小宮女端著的水盆洗了洗手“哼,他若是真孝順,就該應了哀家的話。”
蘇沫兒笑笑“咱們皇上孝順。瞧讓您嚇的,已經好些時日不敢來慈寧宮請安了。”
“還有他不敢的事兒?他若是真敢拂了哀家的意,哀家做鬼都要夜夜來尋他。”
“老祖宗要活千歲萬歲的,可不行胡說。”蘇沫兒扶著太皇太後的手臂進了內室,嘮家常般“隻是近日前頭鬨的厲害,大臣們都說軍需浩繁,民力維艱,請旨暫停仁孝皇後陵寢建造之工呢,皇上心裡難受。”
太皇太後沉默了一瞬,恨恨地說道“愛新覺羅家全是情種,哼。”
想了想,又道“讓榮嬪去勸。”
“是。”蘇沫兒應聲。
太皇太後又說道“讓烏雅氏也去。”
“是。”蘇沫兒笑了笑,繼續應是。
皇上心裡惦記烏雅氏,她和太皇太後都看的明白,隻是太皇太後不想愛新覺羅家再出一個為了女人放棄江山社稷的皇上了。
大清不能再出一個太宗宸妃、順治董鄂妃這樣的女人了。
如今看來皇上雖然心裡念著已故的仁孝皇後,但是又有一個烏雅氏可以分得皇上幾分心思。
以免皇上沉浸在已逝仁孝皇後的傷痛之中無法自拔,太皇太後倒也願意捧著烏雅氏幾分。
“老祖宗心善。想來那烏雅貴人是個知曉分寸的。”蘇沫兒寬慰道。
“但願吧。”太皇太後長歎一聲。
太皇太後懿旨傳到延禧宮的時候,榮嬪正在教藍齊兒背誦《女則》。
“額娘,我不想學這個。”藍齊兒扯著榮嬪的袖子撒嬌。
“讓你學《女訓》,你說你身為皇家公主不需要在夫家三從四德,讓你學《女則》,你如今又在耍賴。怎的就學著那些囂張跋扈尖酸刻薄學的甚是精通?”榮嬪氣的心口疼。
她康熙四年入宮,十年間生育了五個子女,如今隻餘下了一個藍齊兒,榮嬪當真是當眼珠子疼的。
她自問雖比不上仁孝皇後雍容大度,卻也是溫和知禮。平日在藍齊兒麵前也從未表現出任何拈酸吃醋指桑罵槐之舉。
她不明白教養在身邊的女兒何時變成了這副模樣。
上元節過後,她就想著找個機會和藍齊兒好好談談,沒想到每一次她剛開了個頭,藍齊兒不是說自己腹痛、就是說自己頭痛,每一次都是人仰馬翻鬨了一大通,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榮嬪麵色嚴肅,眼神微沉。
藍齊兒轉了轉眼珠子,慢慢地挪動腳步走到榮嬪身邊,扯著榮嬪的衣袖搖晃“額娘,額娘莫惱,兒臣好好學便是了。”
榮嬪沒理,對著綠梔吩咐“去把公主的貼身宮女、乳母都帶來回話。”
藍齊兒慌了“額娘,兒臣錯了,兒臣這就去讀書,額娘不要怪罪奶娘。”
榮嬪隻是安靜的坐著等,也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