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皇上迅速起身,向內殿走去“給朕更衣,朕去瞧瞧他。”
梁九功跟在後麵“之前在獄中受了罪,加之近幾年年紀大了,身子骨便愈發的不好,如今恐怕是強弩之末了。”
皇上腳步微頓“先不要告訴壽昌宮。”
“奴才明白。”
一個時辰之後,皇上的轎子從偏角門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鈕祜祿氏府邸。
鈕祜祿遏必隆早年間驍勇善戰,戰績斐然,一路被授予爵位,並官至侍衛內大臣。
在皇上親政之前,鼇拜獨權專政,屢次矯詔誅殺大臣。
此刻的遏必隆選擇了明哲保身,依附於鼇拜的勢力,還讓自己的次女,也就是如今的壽昌宮娘娘,拜了鼇拜做義父。
等軍功赫赫的鼇拜在武英殿被生擒後,遏必隆也被康親王以多項罪名彈劾,不但丟了官職,還要下獄等死。
然而沒過多久,皇上念在遏必隆的功勳和父輩功勞,不但免其一死,還命令他以公爵宿衛內廷,才使得他不至於下場淒涼。
如今,這樣一個不好不壞的人或許馬上就要熬不住了,皇上還是親臨鈕祜祿氏府邸探望,算是給了遏必隆一個體麵,也是給了壽昌宮娘娘一個體麵。
四月初一,遏必隆在鈕祜祿氏府邸逝世。
宮裡的鈕祜祿氏好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明明已經見好的身子卻是突然間加重了病情。
已經連著好幾日起不來床。
一碗接著一碗的苦藥湯子下去,仍不見好。
期間,太皇太後更是親自前來壽昌宮探望“你隻管安心養病,旁的事都有哀家。”
鈕祜祿氏受寵若驚。
太皇太後拍了拍她的手,將被子往上蓋了蓋。
出了壽昌宮,蘇沫兒扶著太皇太後慢慢地走在宮道上“老祖宗本不必來這一趟。”
“也是個苦命的孩子,早些年被鼇拜牽連,如今遏必隆又去了。”太皇太後心下不忍“不管如何,哀家心裡是感激遏必隆的。”
“遏必隆大人披肝瀝血,勞苦功高。”
太皇太後斜楞蘇沫兒一眼“不想誇就不必誇。”
蘇沫兒瞬間閉嘴。
啟祥宮裡,安嬪拿著前幾日扯好的布料縫的認真“你說太皇太後去了壽昌宮?”
“是,待了好一會兒才出來。”綠蕊替安嬪換了盞熱茶。
安嬪放下手中的針線,揉了揉眉心,晃了晃酸疼的脖子,又繼續開始縫。
“娘娘不去壽昌宮瞧瞧嗎?”綠蕊問。
“現在去有什麼趣兒,待旁人都去過了本宮再去不遲。”安嬪低著頭,笑的詭異。
綠蕊不敢再問,垂著頭侍立在一旁。
遏必隆停靈七日,期間皇上偷偷地去祭奠。
剛進門就被角落裡麵的三官保瞧了個真切。
三官保連忙招呼自己的小廝回府給桑榆報信,自己則是緊盯著皇上的一舉一動,甚至都沒顧得上去上香祭拜。
眼瞧著皇上祭拜結束要回宮,三官保急的直跺腳。
忽然間瞧見鈕祜祿氏府邸的小廝在給長明燈添燈油,三官保疾步上前,腳下一歪,撞翻了小廝手中的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