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剛剛結束,戰死沙場的將士需要處理,免得發生瘟疫,城中的百姓需要安撫,避免發生暴動,將士的功勞需要統計,受傷的士兵需要治療,叛亂尚未平定,還要做好最後決戰的準備。
作為巡撫王陽明忙的腳不沾地,安撫百姓恢複生產,接管城防,統計傷亡情況。
鄭軒在平複胸中湧動的反胃之後,也是投入救治傷員的工作之中,憑借著精湛的醫術,配合著軍醫也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忙碌兩天傷員基本得到了救治,餘下的隻能等待時間慢慢恢複。
“感覺如何?初次經曆戰爭有何感受?”空閒之餘,王陽明也是關心了一下學生的感受,畢竟年紀輕輕,初出握刀殺人,還是經曆如此大戰,害怕鄭軒心理出現什麼狀況。
“多謝老師關心,學生心情已經平複。大明承平幾十年,邊境雖有摩擦,但是也隻是小規模爭鬥,以前關於這方麵隻在書中看到,沒想到竟是這般慘烈,可見書和現實還是有著差距的。”帶著一絲的莫名的失落感與唏噓,鄭軒也是說出了自己的感受,果然知行合一需要致良知。
“都說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文字的記載終究不如現實來的殘酷。初次見血,還殺了那麼多人,最近你要多讀些聖賢文章,平複心境,免得心魔入侵,走入歧途。需知越是強大的力量,越是需要強大的心境來駕馭,當心境駕馭不了力量最後隻會成為力量的傀儡,這也是為什麼儒釋道三家將聖賢典籍作為最重要的傳承的原因。”王陽明一番告誡直指修行本質,發人深省。
“多謝老師教誨,學生省得了!此間經曆讓學生對聖賢典籍有了更深的感受,最近也是想著多讀些文章,加深感悟。”鄭軒也是有此想法,這次戰爭不僅是殺人見血,以後與人鬥爭不再束手束腳,充滿猶豫,更重要的是心境和心性的提升。
“如此便好!心學中的致良知便是從實踐中鑄造一顆無私之心,心無私欲必然豁達,心胸豁達則為人光明磊落,為人光明磊落則不受外邪所侵,不為外物所迷,這樣才能走的更加深遠。”不愧是心學集大成者,一番知行合一的大道理在這種情境下卻是更加讓人震耳欲聾!
“學生謹記老師教誨,不敢或忘!南昌城破的消息想必已經傳揚出去了,最後的大戲也該開場了!真正的主角也該登台了,老師還是需要及早做好準備!”鄭軒也是虛心的接受老師的教誨,提醒老師接下來的大戲才是重中之重。
“為師早有準備,不會有太大的變故!你猜那些人會到?”
“南王府和太平王府太過相信江湖人的手段,在朝中勢力太小,且此次涉及藩王作亂,不好出麵,最多也是派遣江湖人士暗中打探,此次前來隻會是鐵膽神侯的護龍山莊和皇帝派來的東廠勢力,應該還有錦衣衛在暗中打探消息,雖然這些年錦衣衛權利一再被削,畢竟是天子親軍啊!”略做思考,鄭軒也是說出自己的判斷!
“大差不離,我們拭目以待!”王陽明不置可否的說道。
“老師勞累數日,也該稍事休息,學生告退了!”看著諸事已畢,鄭軒也是適時的提出告退,回去整理所得!
經曆了一場攻城大戰,鄭軒也是收獲巨大,首先是刀法見血,理解更為透徹,出刀更加堅定,殤逝上次感悟落花之意,此番感悟生命流逝,已有了完善的可能。最主要的是心境和心性的提升,為以後趟平了道路。
站在王府的高處,俯瞰著南昌城,景色一片蕭條,稀稀拉拉的行人,步履匆匆,對待巡邏的士兵也是唯恐避之不及,昔日的繁華之相已是蕩然無存,家裡有參軍之人,也是家家縞素,一臉悲傷與絕望,彌漫衝天的血腥味好像潮水般,衝擊著整個城池,又無奈退回,大有“山河破碎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的即視感。
一時之間鄭軒身上也是劍光湧動,三招劍法漸漸融合,無論憂國,為民還是抒情都是詩人對家國情懷的寄托,與《詩經》中的《風》大相結合,借鑒《風》複遝的手法,運轉劍招,力量與意境反複疊加,直至衝破一切,像是憤怒與壓迫,一經釋放不破不回!
“劍法已經走出自己的路,從此將不再受劍招束縛,開始創出自己的劍法,這招就叫《風》吧!”一瞬間鄭軒就定好了名字,劍法的升華衝淡了傷感,鄭軒也是轉身回去了。
翌日清晨,鄭軒跪坐於寧王府書房之中,焚上一爐清香,手握一卷《孟子》安靜的閱讀了起來,淡淡的清香,鏗鏘有力的讀書聲,慢慢的平複著戰場殺伐帶來的殺氣與血氣。這些時日鄭軒也是放棄了內功的修練,害怕被戰場殺氣和血腥之氣所影響走入歧途,更是需要平複心境,不為外邪所侵。
“公子!外麵有朝廷特使前來,巡撫大人要公子陪同接見,已在大廳等候多時!”門外士兵傳來王陽明的吩咐,驚醒了沉浸其中的鄭軒。一番聖賢典籍朗讀下來,心境也是平和許多,恢複了往日的平和儒雅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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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帶我收拾一番馬上前去,你先去忙吧!”對著士兵回了聲知道了,便收起書籍,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著,向著大廳走去。
一進大廳便見王陽明端坐首位,左右兩邊端坐三人,涇渭分明。想必就是這次那些主導大戲之人安排的人手。同時也是腳步不停,沉穩有力的向著大廳走去,不急不緩,引來端坐之人的目光。
“學生見過老師,不知傳喚學生前來有何吩咐?”行至大廳,對著王陽明躬身一禮,暗示老師若有需要儘管吩咐,同時也是兩邊之人表明自己的身份。
“軒兒,不必多禮!這是京城來的幾位特使,奉命前來,協助為師平定叛亂,你們同為年輕人,又世居京城,當要多多接觸才是!
來來來!為師為你介紹介紹!左邊三位是鐵膽神侯底下三位密探,年輕有為,右邊乃是東廠和錦衣衛大人,同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王陽明一語雙關,即點明來人的身份和陣營,又暗指了幾人此次任務,要分清主次。
王陽明在介紹的時候,鄭軒也是暗中打量幾人,左邊三人身穿便服,以手拿倭刀身穿黑服,麵帶平靜溫和之人為主,想必就是斷天涯了!旁邊一人麵容剛毅,一臉冷色,應該就是歸海一刀了,最後一人身穿白衣,身材略顯嬌小,臉色白淨,雖是一身男兒裝顯得乾練,時不時的露出女兒家的陰柔,上官海棠無疑了!右邊為首一人身穿麒麟服的,滿臉無須,麵色陰柔應該是東廠的人,餘下兩位身穿飛魚服,一臉不耐的就是錦衣衛的人了!鄭軒連忙上前行禮,不能讓人落下口實。
“小生鄭軒,見過幾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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