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上次的直奔目的地,一路行船騎馬走得匆忙。此次遊曆誌在增加閱曆,一路上走走停停,也曾學過李白登過廬山,想要一觀李白口中的“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壯麗雄渾,可惜時間不對,沒有飛流直下三千尺,隻有雨天農家小院的屋簷,崎嶇坎坷的山路磨滅了心中的閒適安逸。也曾路過景德鎮,論瓷器觀青花,現在的這裡沒有文化傳承人,隻有為生活忙碌奔波的匠人。逢城便進,或是茶樓聽曲,或是書場聽書,與農人討論糧食種植,水利灌溉,與書生討論朝廷大事,聖賢之理。半路聽聞衡山派劉正風於重陽日金盆洗手,便轉道湖南,兜兜轉轉一個月才進入湖南地界。
這日黃昏,夕陽西下,一身儒衫的鄭軒牽著駿馬,滿身的風塵走進一處鄉鎮。小鎮地處湘贛地區,位置偏僻,十來戶人家稀稀拉拉的坐落於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小鎮日落之後會變得十分的寧靜,可是今日這處小鎮確實有些異常。從遠處就看見一戶人家燈火通明,吹吹打打,好不熱鬨,走近一看卻是舉辦婚禮,宴請賓客。
“有人結婚?前去湊個熱鬨,討杯喜酒也是不錯的!”看著熱鬨的場景鄭軒也是來了興趣,自言自語的說道。
於是便將馬匹綁上,兀自走了進去。婚禮的氛圍有些怪異,幾張桌子隨意擺放,既無酒食也無幾人落座,招待之人更是不見。隻有幾名樂師吹吹打打賣力演奏,為首的酒桌上坐著一個衣著華貴,行為灑脫的年輕公子自飲自酌,一身的江湖氣息,好不瀟灑,不免讓鄭軒有些好奇。
“這位兄台,小弟遊學此地,看見此間主人結婚,前來討杯水酒,不知可否湊個桌?”走上前去的鄭軒對著年輕公子拱手行了一禮問道。
鄭軒仔細打量此人,一身白色武士服無什裝飾,衣料卻是華貴非常,中等身高,略顯消瘦,白淨的臉龐光滑無須顯得有些陰柔秀美,立體的五官筆直的劍眉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絲霸氣,全身無一絲氣息露出,要麼是武功進入化境,要麼是不通武藝,鄭軒更是傾向前者。
在鄭軒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是注視鄭軒,十七八歲年紀一身的儒衫,手拿折扇,麵相儒雅俊逸,一身的書生意氣,體內有著內力運轉的氣息,已有先天之境。
“相逢便是有緣,兄台自便即可!”年輕的公子也是隨意的回了句,嫣然一副身居高位的樣子。
“多謝兄台!小弟鄭軒,字子逸,京城人士!敢問兄台!此地婚禮如此怪異,是習俗如此還是另有緣由?”鄭軒也是報出來曆,問出心中疑惑的問題。
“在下東方白,一介行商,也是初到此地,對此也是不甚了解!”東方白也是介紹了一下名姓,解釋道。
嗯?東方白?不會是東方不敗吧?於正版的笑傲江湖?鄭軒心思也是一陣跳轉,想到了很多,卻是不露聲色的套起了近乎,是不是不重要,無害才重要。
“能在此地與東方兄相遇,也是一番緣分,東方兄年長我幾歲,叫我子逸即可!借此酒水敬東方兄一杯!東方兄,請!”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不錯!憑此緣分是該喝一杯!子逸兄弟不知欲往何處?怎麼走到這偏僻之地!”東方白也是不著痕跡的打探著鄭軒的信息。
“小弟外出遊學,路途聽聞衡山派劉正風金盆洗手,心生好奇,便想著前去湊個熱鬨順便漲漲見識。”對於東方白的有意打探,鄭軒倒是爽快的回應,顯得十分真誠。
“金盆洗手也沒什麼好看的!再說能不能退隱江湖,哪是洗個手就能做到的?”東方白也是意味不明的感慨道。
於是兩人就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天南地北,江湖趣事一時間氛圍也是相對和諧。好似今日的喜酒單純留給過路之人,才聊不久,又有行人,前來湊桌,同樣的問題,同樣的詢問,打斷了兩人的閒聊。
鄭軒微一抬頭,觀察著來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一身白色的長衫,一頭卷曲的長發,隨意束在背後,麵相儒雅溫和,體內真氣流轉不息,手指修長有力,一看就是手上功夫了得,時不時的咳嗽幾聲,一身病態。對於來人身份,鄭軒多有猜測,剛剛學文習武之時,父親也曾討論過此人——小李探花李尋歡。
“兄台請便!這婚禮倒也怪異,正經親友沒來一人,卻讓三個路人喝了不少!”東方白也是看出來人是位高手之後,語氣調侃的說道。
“這說明主人樂善好施,也說明我們與這杯喜酒有緣。你不該回來!”前半句是回應東方白的調侃,後麵是對來人說的,語氣有些莫名。
“哦!小兄弟認識我?又為何不該回來?”來人有些詫異,離開中原二十年,想來沒幾個人認識才對,更何況對麵之人那時還未出生。東方白也是露出疑惑的表情!
“家父鄭傑,曾多次提起過你,總是有些惋惜!再說了有些人即使離開再久,也很難讓人忘記,你說是嗎?小李探花!”鄭軒也是用有些惋惜的語氣,解釋了一下彼此的淵源,同時也是說出了來人的身份。
小李飛刀——李尋歡?不是消失二十年了嗎?東方白也是有些詫異,驚訝於來人身份,更疑惑此次出現目的,也就默默的關注著兩人的談話。
“原來賢侄是伯安兄之子,一彆經年想不到故人之子都這麼大了?我為何不該回來?”李尋歡一臉感歎,再次問出了那個疑問!
“既然當初做出了選擇,就該一直堅持下去。多年以後再次見麵不一定是喜相逢,還有可能是揭開幾人都想掩蓋的瘡疤,永不見麵或許才是最好的。”鄭軒也是意有所指的說著,他相信李尋歡聽得懂,但不一定會那麼做,畢竟他是李尋歡。
聽著鄭軒的話,李尋歡也是劇烈的咳嗽著,露出一臉痛苦之色的灌了一大口酒,陷入了沉默。
東方白在一旁默默喝著酒水,似有所悟,想來對李尋歡的故事是有些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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