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桑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入目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環境。
裝修擺設很簡單,被子被褥全是白的。
有難聞的消毒水味道,看著像病房。
“醒了?”男人低沉清冽的聲音傳過來。
葉桑抬頭。
厲綏洲換了套衣服,黑色的絲質襯衫袖子卷到腕間,手裡提著一個紙袋子。
“昨晚,黑市,你突然暈倒,我帶你來了醫院。”厲綏洲在病房角落裡拎了張折疊小桌,擺在病床上,把紙袋裡的早餐拿出來擺桌上,“醫生說你貧血厲害,低血糖才暈的,我給你帶了早餐。”
葉桑躺靠在床上,看著他如藝術品一般修長好看的手指,往桌上擺放著早餐,垂眸,看向自己貼了醫用膠帶的手背,“輸了什麼。”
“葡萄糖,營養液。”厲綏洲把海鮮粥遞給她。
葉桑沒接,低頭看自己身上,衣服沒換。
厲綏洲又把粥往前遞了遞,“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有潔癖,沒讓她們給你換。”
葉桑嗤了一聲,看著他手裡的這碗粥,猛地伸出手,抓住厲綏洲端著粥碗的手。
厲綏洲不備,身子一個踉蹌,整個人斜著半趴在女孩身上,他飛快往外一拍,粥碗飛落在病房另一邊的地上,沒讓還滾燙的粥灑在女孩身上和床上。
“其實……”葉桑盯著他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另一隻手抓住他的襯衫衣領,蒼白的唇角微勾,“我是個怪物~”
她尾音拉長,像帶了一把鉤子。
眉眼帶著魅惑,勾得人心癢癢。
“是嗎?”厲綏洲就這樣直勾勾地望著她,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唇,凸起的喉結微微滾動,音色蠱惑,“我恰好就喜歡怪物呢……”
“但是,怪物呢,是不吃飯的,而是……”葉桑拽住他衣領,用力把他拉下來,唇落在他耳邊,一字一句,“要吃人的~”
她唇瓣裡噴灑的氣息,都帶著股子蒼涼。
她抓住厲綏洲手腕的手鬆開,落在他脖子裡,指尖順著他的喉結滑到明顯凸起的青筋血管上。
她的體溫很冷,冷得像在冰窖裡凍過,但醫生量體溫的時候,說一切正常,即使室內開了空調,也沒能讓她溫度上升。
指尖從脖子裡劃過的時候,像鋒利的刀尖,又像妖精的利爪,似乎隨時能要了他的命,明明冷得駭人,所過之處卻泛起熱度,如電流浸入皮膚湧進四肢五骸。
“厲先生,你好香啊……”
軟綿的音調如同一把鉤子,鉤得人神魂顛倒。
厲綏洲喉結又滾了下,眼底黑得駭人,偏過頭去,把最脆弱的脖頸露在女孩的嘴邊,聲音略啞,“我的血是有毒……”
嘶!
他的話音還沒落,那張嘴就猛地真咬上了他脖子。
牙齒入肉,針紮般刺疼從脖子裡傳來,讓厲綏洲神色微變,摁在被子上撐著身子的兩隻手收緊,手背上的青筋血管凸起。
“哎,我說……”
恰巧這時,病房門被打開,權司鳴拎著兩個袋子進來,看到床上的一幕後,聲音戛然而止。
這是s病房。
病房內部,和兩室一廳沒什麼區彆。
病床也很大。
而此時那很大的病床上,女孩躺在床上,高大的男人俯在她身上,她一手拽著男人衣領,一手勾著男人的脖子,頭埋在男人的頸間……
男人雙手抓著床單,側著的臉上滿是隱忍。
甚至,床尾還放著一張擺了早餐的小桌。
這幅畫麵,是個人都會想到是什麼情況。
“你們……”權司鳴手裡提著的袋子都掉了,瞪大眼睛,“不是……你們就算一見鐘情,也不至於這才三見就在醫院病房裡這麼的……饑渴難耐……”
“滾出去!”不等他話說完,男人一聲厲喝。
鋪天蓋地的殺意。
權司鳴嚇一激靈,飛快退到外邊客廳,還自覺貼心地幫他們把房門給關上。
病床上。
葉桑鬆開厲綏洲。
厲綏洲飛快起身退開,捂住刺疼的脖子,目光黑沉地盯著床上的女孩。
女孩身子後仰靠在床頭,黝黑的眼眸看著他,舔了下嘴角的血漬,帶著妖冶的蠱惑,“厲先生的血,是甜的呢~”
充滿了嗜血的邪氣,如同勾魂奪魄的魅魔。
厲綏洲黑目沉沉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唇角冷勾,“葉小姐莫不是千年吸血鬼。”
“或許是呢?”葉桑挑眉,也不怕他出手對付自己,輕笑了一聲,坐起身,伸手勾過床尾小桌上的包子吃起來。
豆沙餡的。
其實,她不太喜歡吃甜的。
但貧血和低血糖,顧漁總是給她喂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