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心情的弘曆,嘴角掛著一抹淡然的微笑,愉悅地回到了養心殿。
他輕步走向案牘,正欲沉浸在堆積如山的奏折之中,忽聞門外傳來王欽尖細的聲音“皇上,青福晉求見。”
弘曆聞言,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沉思片刻。
他早已胸有成竹,找到了解決爭端的方法,也樂得見見青櫻。就讓青櫻進來了。
於是,他輕輕抬手,朝王欽示意“宣。”
隨著王欽的唱和聲,青櫻踏著細碎的步伐,滿腹心事地步入養心殿。她的黑色發絲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那雙棕黑色的眼眸中卻藏著難以言喻的憂慮。
行至禦前,她緩緩跪下,行了個標準的宮禮,也不待弘曆示意,隨後起身,緩緩移至弘曆身旁坐下。
青櫻嘟著塗著死亡芭比粉的小嘴,努力瞪大了雙眼,仿佛有千言萬語欲說還休。
夜色如墨,養心殿內隻餘幾盞昏黃的燈火搖曳,為這寂靜的夜晚添了幾分幽深。
青櫻的芭比粉死亡色嘴唇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幾分詭異。弘曆一眼便注意到了青櫻那不同尋常的唇色,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不適。
嘶,孝期怎麼能塗如此鮮豔的口脂,再看看青櫻的打扮,耳環護甲一個不缺,臉色還特彆紅潤。
這是怎麼回事,她這是對皇阿瑪有意見?我有意見礙於孝道不敢表露,怎麼她還能比我厲害。
他強忍不適,溫聲問道“青櫻啊,夜深了,你怎的還未歇息?深夜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青櫻抬頭望向弘曆,那努力瞪大的眼眸不停地眨巴,努力模仿剛出世的幼童的模樣。她輕輕咬了咬那芭比粉的唇瓣,醞釀著,然後才緩緩開口。
“皇上,臣妾深夜打擾,實則是為了姑母之事而來。臣妾知道,近日來皇上一直在為姑母的事情煩憂,臣妾心中亦是焦急萬分。不知皇上……是否已經想好要如何安置臣妾的姑母?”
隨著青櫻的話語落下,弘曆的眉頭微微一皺。他對青櫻的來意早有預料,好在白日海蘭一言讓他醍醐灌頂。
隻可惜海蘭有心助他,卻不願引人注意,這份心思,實為難能可貴。
也罷,海蘭小心謹慎,若被外人知道了她插手此事,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將提出此法,卻不提海蘭之名,也算是對她的一種保護吧。
但青櫻那嘟著的死亡芭比粉嘴唇,在如此靜謐的夜晚裡,卻顯得格外不合時宜,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他輕咳一聲,緩緩開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青櫻,你姑母之事,朕已有計較。朕想,可將她安置於京郊的行宮,不賜其名分,卻以皇太後之禮奉養。那裡環境清幽,遠離後宮紛爭,正適合她頤養天年。”
青櫻坐在弘曆對麵,十分驚奇。她驚訝於弘曆所提出的解決方案竟與她不謀而合。但很快,她轉念一想,她與弘曆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心意相通、心有靈犀也是情理之中。
這份默契,讓她不禁感到一絲自豪與羞澀,臉頰上悄然浮起了兩朵紅雲。
她偷偷瞄了弘曆一眼,隻見他神情自若,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望著自己。
青櫻心中一暖,感念於弘曆為她所做的一切,尤其是他願意頂住壓力,保住她姑母的舉動,更是讓她感動不已。
“皇上,臣妾……臣妾真是沒想到,您與臣妾竟能想到一處去。”青櫻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羞澀與激動,言語滿滿的都是感激與喜悅。
“皇上,您真是智慧過人,足智多謀,能想出如此周全的法子,真是臣妾的福氣。更難得的是,您如此孝順,對臣妾的姑母也如此關照,臣妾感激不儘。”
青櫻哪裡能想到,那個與她心意相通、讓她自豪與羞澀的“知音”,其實是她平日裡並不太在意的海蘭。這份誤會卻成了一種彆樣的甜蜜,讓青櫻對弘曆的濾鏡更加深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