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分辨了一下方向,準備抄小道到那條街去。
剛一靠近那條可以抄近道的小巷,她就察覺到了有術法的痕跡。
“排靈陣法?”
排靈陣法,顧名思義,排斥一切有靈智的生物靠近,會讓人不知不覺地離開這附近——這裡特指普通動物和人,並不包括修仙者。
一個小陣法,但氣息隱蔽,耗靈極少,通常是修仙者在凡間辦事時會用到,就為了不在普通人中引起騷動,能夠把事件影響降到最低。
不過,在這個修仙界會用的人,應該極少,且一般勢力也用不到這個陣法吧?
秦鹿本應該直接繞道走,但她偏要去看看今晚是誰在這辦事。
實力上來了,底氣自然就足,這地界還有她不能知道的事兒嗎?
於是徑直走了進去,很快就靠近了巷子口,她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個人影站在那,背對著她,在那堵著,手上無聊地把玩著一柄長刀狀法器。
秦鹿停住了腳步,再往前走就超過安全距離了。
小巷內,許悠的眼前開始出現了重影,她大口喘著氣,儘全力抵擋著對麵四人的輪番進攻,堅決不讓他們越雷池半步。
白錦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沒有修過仙,平時也不愛鍛煉,是個實打實的戰五渣。
這些人隻要有一招挨到她身上,白錦就會死得不能再死。
所以,她不能退!
教官們在不斷倒下,縱使許悠承擔了大多數的火力,但教官們本身修為就不如這些暗殺者,也沒有武器在身,能堅持到現在都是個奇跡。
有幾位教官已經倒在了冰冷黑暗的地上,看不出他們是死是活,還站立著的教官們誓死守護著倒在地上的戰友!
不給這些暗殺者再次靠近的機會,隻要不是致命傷勢,說不定還能救得回來呢?
每個人都很累,很絕望,但他們仍舊抱持著一種守護戰友的信念在戰鬥!
皎潔的月光照不進這片煉獄,鋼鐵怪物將她們圍困在這裡,生機斷絕。
許悠狠狠咬住舌尖,血腥味頓時充斥口腔,刺痛讓她清醒了幾分。
今天是真的要死了啊……
可惜,她都還沒能踏上真正的仙途,白錦也要和她一起死在這裡了……
真的不甘心啊,她和老爸發過誓的,這一代,她會代替哥哥,成為許家的驕傲……
還有,遲早有一日,要踏平白玉京,殺光那些自命不凡的所謂修仙世家……
太多太多的不甘心了,許悠站都快站不穩,拿刀的手卻平穩無比,架起刀,再一次抵擋住了他們的襲擊!
這是她剛剛反殺了一個暗殺者後從對方手裡奪來的刀,可惜,很快又有新的暗殺者補上了空缺,殺死一個暗殺者並沒能讓她輕鬆多少。
“她快堅持不住了。”四人中的其中一人冷靜道。
“速戰速決,不要再拖了!”
“沒想到這小娘們兒還是塊難啃的硬骨頭!拖了這麼久都沒拿下!”
“嘿嘿,後麵那個還挺好看的,不愧是大小姐,在床上肯定比那些外圍帶勁兒,可惜今晚就要死了。”
“沒關係啊,你喜歡就先奸後殺唄,我還沒上過這種正兒八經的紅三代大小姐呢,她在床上哭起來一定很好看嘿嘿嘿……”
似乎是覺得勝局已定,幾人難免放鬆了幾分,手上攻勢雖淩厲,但也不耽誤他們口花花,當著許悠白錦的麵,就開始說些猥瑣下流的汙言穢語。
白錦淚眼模糊地看著擋在她身前的許悠,對那些惡心的話充耳不聞。
許悠的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她死死地盯著這些高高在上的白玉京修仙者,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時的那一場雨……
暴雨如瀑,電閃雷鳴,年輕的男人倒在地上,被人死死踩著頭顱,暗紅色的鮮血在地麵上蜿蜒成了一條扭曲的小溪,被雨水一衝卻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冷酷的黑衣人們一刀刀淩遲在他身上,正對他施展著世間最殘酷的刑罰,年輕男人卻死死咬著唇一聲不吭,他艱難地抬起頭,透過血色和雨水,往她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仿佛是在警告她,千萬彆出來……
父親三天後見到了自己最驕傲的兒子殘破的屍體後,一夜白頭。
許悠親眼目睹哥哥的慘烈死亡,在療養院一住就是好幾年。
白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