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的精神確實不太好。
自從和柳維山離婚之後,她就陷入了另一個地獄。
參加不完的酒局,腦滿腸肥的各色中年男人,其他人看向她時飽含異樣的目光,一切的一切都讓她作嘔,方芳很快就抑鬱了。
方國篤的倒台,解救了方芳的困境,但同時也給了她沉重的一擊。
父親和母親竟然聯手殺死了她的親生母親!
方芳一生都被籠罩在方國篤的陰影下,她從出生開始就活在欺騙裡,沒有人真正愛過她,何其可悲。
自從抑鬱之後,一些以前看不明白的事情就好像褪去了迷霧,瞬間清晰了起來。
隻是清晰了之後,反倒更叫人絕望,這是一個死循環。
方芳來到探監室,父親蒼老了不少,往常對著她嚴厲無比的母柳巧玲也換了一副麵孔,顯得親切柔和了起來。
方國篤在拉著她的手,殷切地叮囑著讓她好好照顧懷鈺和懷臻,這個時候,才能看出來他對後輩的殷殷疼愛。
旁邊的柳巧玲也在幫腔,一邊說著她這些年對方芳的好,一邊明裡暗裡地提柳維山,讓她多照顧一下兩個侄子侄女。
方芳什麼也沒聽進去,她在怔怔出神,某一個時刻,她突然開口“那我呢?”
“你們把我當什麼,我會怎麼樣,我以後過得好不好,你們沒有想過我嗎?我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嗎?”
“父親,我也是,您的女兒啊!”
說著說著,方芳突然情緒激動起來。
“我是一個工具!一個傻子!一個保姆!我被你們蒙在鼓裡那麼多年!我的愛情!我的婚姻!我的家庭!我的人生!全部都被你們操控著!方芳這個人,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啊!”
她跳起來,在不大的探監室裡又吼又叫,揮舞的肢體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牆壁也渾不在意,仿佛沒有痛覺一般。
方國篤和柳巧玲看著一向乖覺的方芳仿佛變了一個人般,臉上掛著癲狂的神色,又跳又鬨,直接呆住了。
方芳鬨了一通之後,就跑出了探監室,跑出了監獄,沒有人知道她要去哪裡。
監獄建在郊外,周圍都是荒山荒地,少見人煙。
方芳直接跑到了一條小河旁,望著河麵發了一小會兒呆,然後就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河流湍急,她跳下去之後很快就不見了蹤跡。
很快,有幾個大漢遠遠地趕了過來。
“她跳下去了?”
“直接尋死啊?這還有救的必要嗎?”
他們幾人都是聽命於秦瀧,過來盯著方芳的,此時陷入了猶豫中。
“先把人救上來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至於究竟要把這女人怎麼樣,那就交給瀧哥來決定了。”
好在方芳跳下去的時間不久,幾人在下遊撈到了人,方芳此時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幾個大漢將人送去了醫院。
秦瀧是在晚上接到小弟的電話的,他聽說前妻跳河自殺了,隻是驚訝了一瞬過後就恢複了正常。
然後邊打電話,邊繼續批複文件。
“搶救費和住院費讓她自己出,我會囑咐律師幫她盯著賠償款到位的。”秦瀧現在也變摳了。
“好了,就這樣,你們繼續在醫院盯著,等她醒了就通知我。”說著就掛了電話。
醫院裡的幾個大漢麵麵相覷,都感受到了秦瀧對待前妻的塑料情誼。
“這麼不在意?那瀧哥讓我們盯著到底是為啥啊?”一個大漢撓著頭道。
“廢話,肯定是為了大小姐啊!瀧哥多寵大小姐啊!”為首的大漢白了他一眼。
任誰都沒想到的是,一個星期過去了,方芳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
醫生的判定是因為病人自身的求生欲望極低,不願醒來,後續如果一個月都沒有蘇醒,那就基本可以判定成為植物人了。
幾個大漢為方芳請了個護工後就撤回來了,他們都在秦瀧開設的安保公司上班,盯一盯人也就算了,照顧病人不是他們的活。
秦瀧將自己的號碼留給了醫生,聽到這個消息也沒有太多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