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院很大，除了開放問道峰作為武試的場地外，外圍的山峰都是開放參觀的，隻要你上得去。
空氣中的那股味道極淡，與其說是味道，不如說是一種十分粘稠的、惡心莫名的氣息。
秦鹿也是因為消化黑霧的時候對這股惡心的氣息印象太過深刻，這才一下子就被勾起了令人不悅的回憶。
黑霧絕對是她吃過的最惡心的東西。
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倒也不需要太過注意自己跟蹤會不會被發現。
秦鹿麵色十分自然地路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石台，在周圍各種各樣的人群和雜亂的氣息中細細分辨著那一點特殊的腐臭味。
對方似乎也是在有目的地前進，一路上大多都是直線前行，很少有繞彎子的時候。
而且這個路線，顯然就是奔著問道峰之外去的。
對方想離開問道峰！
眼下武試才剛開始，大多數人都還是更想看石台上的精英修士們的比試，真想要好好遊逛九道院的名勝風景的，也會等這第一關過後。
那之後會有一段時間的空閒時間，想怎麼逛怎麼逛，完全不必如此著急。
總結一句話這人有鬼。
越往外走，人群就漸漸稀疏了起來，秦鹿跟蹤時也沒有一開始那麼明目張膽，她開始用上了斂息之術。
人群中還有些引人注目的冷傲少年似乎逐漸褪去了什麼東西，變得和周圍的人沒有什麼不一樣，就如一滴水融入了大海，絲毫不起眼。
修仙者本該很警覺，無論他們是否在意，但隨著境界的提升，他們的體質開始全方麵提升，彆說周圍有個大活人經過，就是誰的頭發絲碰到了你的衣服，遠處有片落葉飄過，他們都能夠感知得到。
然而秦鹿從他們身邊經過時，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個少年。
或許有境界更高的人能夠注意到，然而元嬰以上的大佬都懶得下來看這場菜雞互啄，連金丹都少見，自然也就沒有人發現秦鹿的蹤跡了。
秦鹿在剛剛就發現了，除了她，似乎還有一些人在跟蹤前麵那個臭鬼。
發現了這一點後，她就放慢了自己跟蹤的速度，想要看看另外一夥人是什麼來路。
人群中，有人默默傳音那人似乎要離開問道峰，莫不是發現了什麼？
有人回道管他呢，反正這是在九道院之內，自己的地盤怕什麼？
另一人默默加入大師兄已經在下山的路上設好了埋伏，彆慌，不要打草驚蛇就行。
幾人遙遙對視幾眼，秦鹿在後方將幾個人的小動作都收入囊中，怎麼說她也算半個搞情報的。
當殺手，當然要提前收集目標的情報，然後跟蹤、踩點、調查對方人際關係、往來人際，最後精準地做到一擊必殺。
這幾個人之間的交流雖然很隱蔽，但秦鹿多看一會就發現端倪了。
傳音還是會有點微微的靈力波動的，秦鹿的神識比這幾個築基期的小家夥強上太多，很容易就能捕捉到那種微妙的聯係。
再加上這幾人前進的方向都大差不差（畢竟往外走的人不多），然後眼神對視多來幾次，這不就完全藏不住了嗎？
簡直一覽無遺啊。
看的時間稍微久一點，秦鹿就發現了，這幾個人可能是宗門弟子，看著像是外麵來看熱鬨的散修，身上也沒有任何能夠直接表明身份的東西。
這些大宗門的弟子，似乎身上天然地就會帶上一點如鬆如竹的挺拔傲氣，這幾人周身氣質還挺像的。
大宗門的弟子為什麼要偽裝自己跟蹤那個疑似被黑霧奪舍了的修士？
難道大宗門裡麵早就有高層意識到黑霧的存在了嗎，於是派出了弟子來調查這件事？
在離開了大眾的視線後，那個修士猛然加快了速度，如果不是九道院內暫時禁空，恐怕他都恨不得直接禦劍離開。
那急匆匆的樣子，可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