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所在的夜店是新宿最大的夜店之一,也很混亂。
不如說,就是因為足夠混亂,下限夠低,這裡才是霓虹上等國民愛光顧的原因。
因為在外麵他們至少要顧忌著家族長輩的麵子裝一裝體麵人,而在這裡,他們能夠卸下外表的麵具,釋放最真實的自己。
上等人的體麵就像是國王的新衣,其實沒有,但大家在大多數場合都必須稱讚這件衣服的精美和華麗。
唯有在童話中,國王才會被告知自己沒穿衣服。
這裡不是童話。
大多數人也隻是畏畏縮縮不敢揭露真實的膽小鬼,勇敢的少年終究不存在於現實。
即使搞出了人命,店長也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
坐在卡座最中間的男人麵色虛浮,眼袋明顯,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秦鹿挖了一勺熔岩巧克力塞進嘴裡,感受著舌尖那微微苦澀的味道,擺好了看好戲的姿態。
龍舌蘭酒遊戲,對於應召女郎來說,是不能拒絕的遊戲,除非她不想在這一行混了。
嗯……可能拒絕了也走不出這裡吧。
因為夜總會養的狗也不是擺設嘛。
高貴的財閥公子們有上百種辦法收拾她啦~
十斤50度的龍舌蘭酒,會酒精中毒死掉吧?
秦鹿直接趴在了沙發上,反正前麵人多,能夠把她所在的這個小角落完全擋住了。
熔岩巧克力蛋糕已經吃完了,她去吧台那邊找調酒師拿了一杯龍舌蘭酒。
“要一杯,和那邊一樣的,謝謝。”
調酒師看著麵前這個奇怪的客人,她穿著一身基礎款的小黑裙,某品牌的春季新款,身上的裝飾不多,但頭上彆著的鑽石發卡是某品牌紀念款,一身行頭百萬日元。
她的五官很平庸,但是周身有種奇特的氣質,能瞬間將她與其他人區分開來。
點酒的時候,她的目光一直盯著大廳中央正在進行的遊戲,那張臉上沒有什麼憐憫,也沒有什麼幸災樂禍,隻是一種……玩味?
就像是在路邊看見了一朵造型顏色奇特的花,而她正好無所事事,於是決定駐足觀看。
似乎是注意到了調酒師的目光,她轉過頭來,直直地對上了他的眼神。
這裡是新宿最大的夜店之一,能在這裡乾活的,顏值都要基本過關。
調酒師染著一頭白金色的頭發,戴著天藍色的美瞳,臉上化著酷似於霓虹美少年的妝,發現自己的目光被抓包也並不驚慌,而是微微一笑。
“特彆的女士,祝您今晚能夠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
調酒師臉上帶著那種恰到好處的笑容,他的用詞是“特彆”而不是“美麗”,熟知女人個性的他們,知道像這種女人,誇她美麗是沒有用的。
“美麗”這個詞已經被霓虹的男人們使用過度,變成了一個沒有什麼新意的爛詞,因為霓虹男們廣撒網的搭訕行為,還沾染上了幾分油膩的色彩。
相反,“特彆”這個詞就十分清新脫俗,接下來那些收到稱讚的女士們就會接著問,為何對她們的形容是“特彆”,話題這不就展開了嗎?
但調酒師的媚眼完全是拋給瞎子看,秦鹿一個多餘的眼光都沒給他,也沒有接話的意思,她將目光投向了吧台上的龍舌蘭酒。
據說龍舌蘭酒在米國非常受上層人士的歡迎,那麼霓虹這邊自然也開始追捧西方富豪的腳步,興起了一陣龍舌蘭酒的風潮。
那本就帶著些許黃色的酒液,在迷醉的燈光映襯下,折射出了幾分華麗的金色。
高濃度的酒精在透明的杯壁中搖晃,秦鹿端起嘗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混合著龍舌蘭的獨特香氣充盈了她的感官,一般人在初嘗龍舌蘭酒時,大都受不了這種過於刺激的味道。
但秦鹿喝得麵無表情,喝完了也沒有什麼表現,調酒師懷疑她真的喝了嗎。
但看刻度少下去了的杯子,她確實喝了,一大口。
這是什麼牛嚼牡丹的喝法啊,她根本沒嘗出什麼味道吧?
後麵調酒師又嘗試著搭了兩句話,但麵前這個奇怪的女士就真的像是一座隔絕情愛的孤島,她甚至連一絲注意力都沒有分給他。
大廳最中央,名叫美信子的女孩朝著周圍的人群看了一圈,同伴的女孩們大多都是擔心的眼神,但在接觸到她的求救目光時,還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似乎是害怕被那隱含希望的目光灼傷。
除了自己的同伴、或者說同事之外,其他的大多都是來此消遣的客人,隻有少數幾個似乎是不忍直視般地轉開了頭,大多數人都是饒有趣味地看著她瑟瑟發抖的瘦弱身影,就像在看著一隻待宰的豬玀。
“呐呐呐!美信子桑,不想和我們交這個朋友嗎?這個酒可是很貴的啊,我們專門為可愛的美信子點的呢……你,為什麼不喝啊?”正中間的三上貴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瓣,發出了那種油膩男特有的油腔滑調。
就像是隔夜飯菜上漂浮著的白色豬油,冰冷黏膩,讓人倒儘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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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信子上前,顫抖著手拿起了一杯酒,就要喝下。
“等等!”三上貴雄發出了傲慢的聲音。
“啊呀啊呀!果然是粗俗無禮的下等人,連感謝彆人請喝酒的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嗎?”三上歪著頭,嘴裡嘖嘖出聲。
他扭頭,對著一邊的一個肌肉保鏢說道“你,去教一教可愛的美信子,該怎麼喝酒。”
旁邊的保鏢聞言,張嘴咧出了一口滿是被煙酒熏黃了的牙。
“是,三上少爺。”
美信子麵帶恐懼地看著那高壯的保鏢走到她身邊。
保鏢直接反剪了美信子細弱的手臂,踢了一腳她的膝窩,直接讓她跪在了地上。
“下等人喝酒就要有下等人的樣子嘛!”
“哈哈哈哈哈哈,女性還是跪著的時候才最能展現她們的美啊!”
“不如直接把衣服扒光了喝吧?”有人眼神露骨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孩,下流地提議道。
美信子早已是淚流滿麵,在高壯的保鏢手下,她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膝骨陣陣作痛,她的雙手都好像快被折斷了,使不出一絲反抗的力氣。
誰能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