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召見的消息來得突然，我心裡多少有些不安。
雖然我身為太醫院院判，平日裡和各宮妃子打交道已經是家常便飯，但太後娘娘一向深居簡出，輕易不召見外臣。
她突然找我，會不會和最近宮裡的怪事有關？
我背著藥箱匆匆趕往太後的寢宮，心裡暗暗提醒自己不管她問什麼，都得謹慎應對，千萬不要把太醫院卷進這場暗流漩渦裡。畢竟，作為一個現代穿越者，我最大的優勢就是——裝傻充愣。
到了慈寧宮，太後的寢宮裡一片肅穆。
太後端坐在高椅上，神情如常，但眉頭卻微微蹙起，顯然心情並不輕鬆。
她的旁邊站著幾名宮女和太監，個個低頭垂手，氣氛壓抑得讓人心裡發毛。
我趕緊上前行禮“臣，參見太後娘娘。”
太後揮了揮手，示意我免禮“楊院判，本宮最近聽聞宮裡不少妃子身體不適，你作為太醫院的院判，是否有察覺到什麼異常？”
果然，太後娘娘直接開門見山。
我心裡一緊，但麵上依舊保持鎮定“回太後娘娘，最近確實有幾位娘娘來太醫院求診，但臣仔細診斷過，她們大多是因為季節交替，身體虛弱，或是心情不佳，並無大礙。”
太後盯著我，眼神深邃，仿佛要看穿我心裡的每一個念頭“隻是心情不佳嗎？最近宮裡的風聲，似乎有些不對勁。”
我趕緊收斂心神，鎮定地回答“娘娘，臣不敢妄言，但以臣診斷來看，娘娘們的身體並無大礙，至於心情上的波動，或許是因為春季多變的天氣，容易讓人情緒不穩。”
太後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輕輕扣著椅子的扶手，半晌才緩緩說道“春季多變的天氣……也是，本宮最近也覺得心神不寧，夜裡總是睡不安穩。”
我心裡一咯噔，太後娘娘也失眠了？
難道這宮中的氣氛真的已經緊張到連太後都感到不安？
“娘娘若是也有失眠之症，臣可以為您開一副安神定心的藥方，保您安睡無憂。”我趕緊說道，儘量把話題引回到“醫療”上，而不是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宮鬥。
太後點了點頭，似乎對我的提議並不拒絕“藥方倒是其次，本宮隻是覺得，宮裡的這些小事，未必真是天氣的緣故。”
她頓了頓，突然問道“你與皇後娘娘最近可有接觸？”
我心裡一緊，這問題來得太突然。皇後娘娘的夢境我確實知道不少，但這些事兒不能隨便亂說。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太後娘娘，皇後娘娘最近確實夜裡多夢，臣已為她開了調理心神的藥方，情況已有所好轉。”
太後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琢磨我的話。宮中寂靜得連風吹過紙窗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她終於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憂慮“夢境有時候並非虛幻，尤其是像皇後這樣身份特殊的人。你說她夢見的那些東西……會不會是某種預兆？”
我心裡一緊，皇後娘娘的夢境難道已經傳到了太後耳中？這些夢境真的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嗎？
“娘娘，夢境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許皇後娘娘隻是因為宮務繁忙，心裡有了壓力，所以才會做噩夢。夢中所見之物未必是真實的預兆。”
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些，但心裡卻隱隱覺得，這夢境背後或許真的藏著什麼未解的謎團。
太後看了我一眼，似乎對我的回答並不完全滿意，但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她輕輕揮了揮手“罷了，本宮也不為難你。你去吧，皇後那邊你要多留心，若有任何特彆的情況，隨時向本宮稟報。”
“是，臣遵命。”我連忙退下，心裡卻是一陣後怕。
出了慈寧宮，我迎麵撞上了朱遠，正躡手躡腳地在宮道上走著，看見我立刻湊了過來。
“楊院判，太後娘娘找你乾嘛？”朱遠一臉好奇，眼神閃爍得像貓見了魚。
我瞪了他一眼“你怎麼到哪兒都有你？太後娘娘不過是讓我留意一下宮裡娘娘們的身體狀況，你少打聽這些事兒。”
朱遠一臉委屈“我這不是關心嘛！再說了，最近宮裡這麼多妃子都‘病’了，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你看，賢妃娘娘才剛暈倒沒幾天呢，太後這邊又開始心神不寧了。”
我心裡歎了口氣，朱遠說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