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喜燭照的整個屋子裡都是亮堂堂的,林清歡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眼睛一直盯著門口,旁邊的丫鬟也被這地氣場嚇得一直不敢吱聲。
隨著外麵的鑼鼓喧天般熱鬨殆儘,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林清歡不覺身子一緊,頭上的紅蓋頭也隨之抖動了一番,害怕地躲在蓋頭下緊緊閉著眼睛。
旁邊的丫頭見蕭奕走了進來,便拿起玉如意遞給蕭奕,蕭奕擺擺手張口說道,“你們都出去。”
幾個丫鬟互相看了一眼,隨即紛紛退下。
林清歡等了許久發現房間格外安靜,以為蕭奕也走了,遂自己將蓋頭輕輕掀開,一抬眼正好對上蕭奕的眼睛,冰塊臉還是那般麵無表情,嚇得又給蓋頭放下來。
“我…我想給這鳳冠取…取下來,太…太重了。”過了良久,林清歡實在是被這個頭頂的重物壓的受不了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嗯。”蕭奕簡短的應了一聲。
林清歡掀開蓋頭,起身走到梳妝台坐下,仔仔細細地想將鳳冠取下來,因為平時都是初夏梨雪伺候著,現在就自己一個人必是要花好大一會兒研究如何置下此物。
蕭奕抬眼看了看銅鏡裡林清歡那張因為生疏半天取不下來鳳冠而窘迫的臉,過了良久,林清歡還在梳妝台前手足無措地費著勁兒。
蕭奕看不下去了,便低下頭喝茶以免一直在銅鏡裡瞟著自己的林清歡太過尷尬,終於她將頭頂的鳳冠取了下來。
空氣異常安靜,林清歡依舊坐在梳妝台處不敢言語,也不敢動彈,腦子裡回想著全是出嫁時何素苦口婆心的交待,“林蕭兩家的聯姻是聖上的親旨,歡兒,何姨知道你委屈,可是你是林府的孩子,很多事情自然不能隨心所欲,這也是你一生榮華富貴換來的宿命,也是你背負的責任。”
林清歡站起來慢慢脫去外麵的喜服,透明的紅色紗衣露了出來,白皙修長的脖頸下,一片酥胸如和田白玉一般,透明的紗衣半遮半掩恰到美處,盈盈細腰我見猶憐,一雙修長飽滿勻稱的長腿隨著裙擺的碎絲微露,整個人如新鮮剛剝殼的荔枝一般透潤誘惑力滿滿。
蕭奕看著不禁愣住了,而後又低下眸子不看林清歡開口道,“你這是做什麼?”
“何姨說今日是我與你新婚…”林清歡聲音略帶哽咽,“新婚之夜,府裡的嬤嬤已經教過我如何伺候…伺候你…”林清歡眼裡含淚的不忍再繼續說道。
“你睡吧,不用…”蕭奕看了一眼站在那一副楚楚可憐相的林清歡沒再繼續說道,起身準備離去。
“何姨說,新郎官今日若是出去了,我日後在蕭府便抬不起頭,不過,於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林清歡說道。
蕭奕準備開門的手抬起來又放下,冷冷的回到西邊的軟榻之上坐著,“明日我再出去,你去蓋了蠟燭睡覺。”
林清歡遠遠的看了一眼閉著眼睛坐在軟榻之上的蕭奕,回頭輕輕的蓋掉床邊的喜燭,放下了帷帳躺到床上,蒙著被子無聲的哭起來。
她最終嫁進了蕭家,可是新郎卻不是她的宇哥哥。
次日當林清歡醒來時,蕭奕已經不在屋裡了,兩個小丫鬟端著洗漱盆走了進來。
“少夫人,您醒了。”其中一個稍高些的女孩見帷帳裡的身影坐起身了,便上前想替林清歡更衣服,林清歡見勢低頭害怕地往床裡麵坐了坐。
“少夫人,莫怕,我們是伺候你的丫鬟,我叫雲想,她是露華。”雲想挽起兩邊的帷帳,又朝林清歡伸著胳膊前去。
“我不用你們伺候,我有丫鬟。”林清歡將頭埋在腿上坐在最靠裡麵的位置,兩個小丫鬟彼此看了看頓時不知所措。
“少夫人,您的貼身丫鬟日後大公子會讓她們過來的,如今就讓我們暫時先伺候您吧。”雲想小心翼翼地上前說道。
“是啊,少夫人,昨晚你就沒有吃東西,這會兒讓我們伺候您起來進食吧!”露華也上前哄勸道。
雲想看起來比林清歡長了幾歲,露華年紀就偏小了一些,此時倆丫鬟隻覺著這夫人比較任性正在耍大小姐脾氣,這品性同蕭家的嫡小姐一模一樣。
“我不餓,你們出去吧。”林清歡恐懼這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臉孔,以及接下來所有的事情,她內心極其抗拒,似乎此時隻有這張床的一寸空間能給她稍許安全感。
雲想和露華為難站在旁邊,隨後雲想同露華使了個眼色,先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雲想領著一個年長的婦人走了進來,此婦人叫羅雲,是落意閣的管事娘子。
隻見羅雲走上前,輕輕地跪坐在林清歡床邊的榻上,“少夫人,新婦起來第一日是要去給婆婆公公敬茶的,想來林府的教規嬤嬤應該同您說過吧?”
林清歡並不想理會這個婦人,依舊埋著臉一言不發。
“少夫人,林府是京都名門,想必該懂的禮數少夫人都是知曉的,倘若少夫人新婚第一日便耍性子不去敬茶,傳出去了,蕭府麵子無光倒沒什麼,林府的麵子少夫人也不顧及了嗎?”羅雲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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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我的丫鬟伺候。”林清歡抬起頭,臉上掛滿了淚痕,羅雲這才發現這位少夫人居然這般傾城顏,兩個丫鬟也瞬間愣住了,隻聽說少夫人生的好看,竟沒想到這般驚為天人。
“少夫人,過三日夫人回門,便可帶著自家的丫鬟前來了。”羅雲見林清歡鬆口,又看起來這般楚楚可憐,頓時語氣溫柔下來。
“三日之後我可以回家?”林清歡驚慌的眼神看起來十分柔弱,兩個小丫鬟也彼此共情的看了一眼,在旁一直點頭。
“當然可以,您是蕭府最尊貴的少夫人,日後您都是自由的,隨時都可以回林府。”羅雲伸手將放鬆警惕心地林清歡扶起,兩個丫鬟也趕緊上前伺候穿衣穿鞋,梳洗打扮一番。
“羅娘子,大公子已經在前院等候少夫人了。”雲想從外麵走進來說道,林清歡一聽到蕭奕在外麵,嚇得手裡的湯碗瞬間掉落在地上,清脆的碗碎聲連外院的蕭奕都聽見了。
“沒事沒事,少夫人是太緊張了,彆怕,我們老爺和大娘子特彆親近人。”羅雲上前將林清歡手上的殘渣擦拭乾淨,露華也將一地碎片收拾一番。
“少夫人,時辰到了,莫讓大公子等候太久了。”羅雲攙扶起林清歡,陪著她一起去到前院蕭奕身邊。
“傷住沒?”蕭奕看了一眼林清歡,低聲問道。
“沒有沒有,少夫人手滑了。”羅雲上前說道。
“嗯,那走吧,爹娘已經等候多時了。”蕭奕本想上前扶住林清歡,卻嚇得她往後退了好幾步,遂作罷由羅雲攙扶著。
待林清歡她們出了院子,收拾碗筷的露華說道,“我們這少夫人也太膽小,真的是將門之後嗎?”
“我也覺著好奇怪,我隻是提了一句大公子,她便嚇得碗都掉地上了,大公子昨晚是怎麼折騰少夫人了,竟讓她這般恐懼。”雲想說完又不自覺害羞起來。
“雲想姐姐,羞羞羞,不過,咱們這個少夫人真是生的太漂亮,我第一次見這般絕色美人,我要是大公子可舍不得折騰她。”露華說完,兩個丫鬟偷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