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看外麵。”初夏撩起馬車簾子有些麵露悲傷之色的回頭朝林清歡說道。
從半炷香前林清歡就覺著馬車行駛的速度有些奇怪,放慢了很多,就像路上堵車了一般。
“怎麼了?”林清歡和蕭倩雯奇怪地趴過去看到,旁邊的陶白晚隻是淡淡瞟了幾人一眼,沒有去湊那個熱鬨。
“這,怎麼有這麼多難民啊?”蕭倩雯看著馬車外麵行走的抱著包袱家當帶著妻小的人感歎道。
“他們是難民?”林清歡來此還是第一次見這樣大的陣仗。
“姑爺他們的馬車好像停了。”初夏說道。
林清歡便瞧見蕭奕和寧司玨下了馬車,饑腸轆轆的難民見倆人穿著頗為富貴,紛紛圍上去想討口吃食,大元和阿平帶著幾個腿腳功夫不錯扮做小廝的侍衛正想上前驅趕。
“將馬車遷至到一旁,原地歇息,再將乾糧拿出來分發給他們。”蕭奕吩咐道,旁邊的難民紛紛下跪拜謝起來。
紅琦驅馬至林清歡馬車處。
“姑娘,故爺說原地休息。”紅琦同正從馬車裡探出腦袋的幾人說道。
初夏和蕭倩雯也下了馬車開始幫忙煮粥施善難民,林清歡大著肚子隻能坐在馬車裡瞧著大家都在忙碌著,又瞧見那陶白晚同自己一般拘於馬車內。
“像你這種自幼便宅在內院的女子自是沒見過這樣的景象,可小心著你那柔弱的身子骨,彆這些人被嚇了一跳,傷了我奕哥哥的孩兒。”陶白晚看著林清歡正鎖眉惆悵的樣子說道。
“我同長郡主不一樣,此時隻是為這些難民愁苦而非害怕。”林清歡白了她一眼說道。
“哼,嫂嫂若是真的心疼便下馬車去幫忙啊,我瞧著你就這麼幾個女眷可是不夠用的,沒看到連奕哥哥都在下麵了嗎?”陶白晚嘴不饒人的說道。
“我若非是身子不便自來是一刻也不想同你待於此處。”林清歡沒好氣地說道
“林清歡,今日無他人,我便告訴你,奕哥哥原本要娶的是我,他從小喜歡的也是我,我與他十幾年情分不是你一個外來人所能插足的,舅舅說過,隻要是我喜歡的,定會應允於我,所以,他能娶你,亦能棄你,除非你叫我開心了,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留你於蕭府之內。”
陶白晚說完便準備下馬車,而後又說道,“既然嫂嫂身子不方便,那我便去幫襯著奕哥哥了。”
林清歡掀開簾子看著那囂張女子開心地跑向蕭奕處,第一次覺著那翠綠色的衣服如此紮人眼,惡人心,遂生氣地將簾子甩放下了來。
從第一次在蕭奕辦公的院子裡聽到倆人在裡麵嬉笑聲,到東宮宴席上,再到幾次陪去樂音坊,林清歡便意識到這個女子同什麼胡桃娘完全都不是一檔子事,她生來高貴,又得聖心,同蕭奕又有十幾年情分,自己如何能不介懷。
林清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但是如今我要為了孩兒也不可為此事生氣,墨姐姐交待過我要順心,不可動氣。”
寧司玨在外麵敲了敲林清歡的馬車門。
“六皇子,你有何事嗎?”林清歡撩起馬車簾子問道。
“這個給你,無聊了可以翻閱,我估計這粥還要施一會兒才能再出發。”寧司玨說道。
“這是什麼書?”林清歡伸手接了過來,隨即好奇地打開了書卷。
“這種畫像話本子在大燕十分流行,我叫人采買了好些,你可以瞧瞧熱鬨打發閒暇時光。”寧司玨露出好看的笑容說道。
“你說這個在大…大燕很流行?”林清歡試探性的問道。
寧司玨點點頭,隨即又一直看著正低頭翻閱話本子的美人,眼中儘是柔情。
“有機會了,我也想去大燕看看。”林清歡低聲喃道。
“我可以陪你一同前去。”寧司玨接話道。
林清歡驚訝地抬頭看著他。
“畢竟,我最好的朋友在那。”寧司玨發覺自己失言,又繼續說道。
林清歡聽完便點頭笑了笑,“這個我收下了,謝謝你。”
“那你彆不開心了,難民有點多,奕哥哥正在了解民情,我去幫忙了。”寧司玨說道。
“嗯,你去忙吧。”
待初夏和蕭倩雯倆人捶腰拍胳膊的回到馬車上,林清歡已經將手裡的話本子看了一半了。
“如何了?”林清歡合上手裡的話本子關心地問道。
“我們帶的乾糧白麵大米都已經分的差不多了,隻能去下個郡縣補給,難民太多了,很多人已經餓死在路上了。”
初夏又看了一眼那路上的衣衫襤褸的難民們說道。
“如何會出現這麼多難民的,他們都沒有家嗎?”林清歡自來此一直錦衣玉食,從來沒見過這般畫麵。
“北方今年突降暴雪,糧食收成全被凍死,所以很多老百姓都沒有吃的喝的,隻能背井離鄉往南方去尋落腳處。”
蕭倩雯將剛才打聽來的消息給一直在馬車上的林清歡說道。
“這些都是大晟的老百姓,地方郡守不管嗎?朝廷不是撥糧食還有銀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