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宮女上前扶起莊歌兒時,已是天色漸晚。
“主兒,時辰到了。”
看守的宮女怯懦的說道,畢竟她們隻是下人。
幾個時辰的罰跪,莊歌兒的腿也酸麻無力,但是此時更難受的是心,她想到宮蔻詩不久便要同那大晟公主完婚,心裡如同被針紮過一般難受。
待兩個宮女行禮告退後,晚冬和隨身的兩個宮女也扶著莊歌兒行至亭子裡坐下歇腿。
晚冬又趕緊蹲下替莊歌兒輕輕的揉著膝蓋。
“跪了這麼久,主兒的膝蓋肯定紅紫了。”
晚冬心疼的說道。
“我沒事,叫你們幾個也跟著受了罪。”
莊歌兒抬頭看著眼前同自己一般跪了一天的丫鬟,有些愧疚的說道。
“主兒,都怪奴婢們沒有護好主兒,君上知道此事定不會放過她們。”
晚冬生氣的說道。
“算了,原是我不懂規矩。”
莊歌兒有些心灰意冷的說道。
“主兒,咱們回去吧。”
晚冬扶起莊歌兒說道。
幾人行至禦花園池塘旁,莊歌兒看著那邊突然想起中秋佳節那晚,宮蔻詩還陪著自己在這河裡放置河燈。
腳步也不自覺的走向那處,河裡隻有一些水草,沒有那晚好看河燈,莊歌兒看著身邊也隻有三個宮女,也沒有那晚笑的很開心的宮蔻詩,心裡一陣酸楚襲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主兒,是太冷了嗎?咱們回去吧。”
“我想在這裡待一會兒,不急著回去。”
莊歌兒心中很煩悶,就算君上待自己再好,可是她心裡卻忘不了宮蔻詩。
“主兒,水邊冷,咱們回去吧。”
晚冬知道莊歌兒難受的原因是什麼,遂又上前說道。
莊歌兒搖了搖頭,沒說話隻是看著池塘發呆。
“你們兩個人回去給主兒拿厚一點的外袍,再灌上熱乎的湯婆子。”
晚冬吩咐完,兩個隨身宮女便去了。
秋末冬初,寒風刺骨,晚冬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白天多陽光明媚,夜裡更是不可描述的寒冷。
“主兒,再不開心也要當心著身子啊。”
晚冬心疼的說道。
“晚冬,我是不是像個笑話一樣?”
莊歌兒哽咽的說道。
“主兒為何這樣說啊。”
晚冬不解的問道。
“原是我與他為夫妻,算著還是個好日子,如今鳳冠霞帔卻要穿在彆人身上了。”
莊歌兒整個人在晚冬眼裡都快要破碎了,小丫頭忍不住上前扶緊那隨時搖搖欲墜的女子,卻在此時感覺身後一雙手重重的推向自己的背。
“啊。”
沒反應過來的奴仆倆在黑夜中就這樣被推進了冰冷刺骨的池塘中。
城南彆院,歌舞升平。
宮哲善特意叫人將接見大晟送親的宴會安排在此處,一是這如同碉堡一般的彆院十分安全,二是他懶得折騰去皇宮,所以君上和小王爺此時也來了此處會見寧司玨和蕭凡等人。
寧司玨席間和坐於上座的宮鶴宇也不停的對視,時不時會心一笑。
“多年不見,小兒倒是俊朗成熟不少。”
宮哲善意味深長的看著寧司玨說道。
“老皇爺說笑了,司玨還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
寧司玨連忙說道。
“毛頭小子可難攀東宮之位了!”
宮哲善說完,蕭凡也愣了一會看向寧司玨。
“司玨不才,當個閒散王爺即可,倒是樂哉。”
寧司玨起身拱手說道,又看了一眼宮哲善身邊的老鬼,而後坐了下來。
“六皇子一路相送八公主,路途遙遠,頗為辛苦,先喝酒。”
宮鶴宇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宮哲善,隨即又微笑的看向下座寧司玨說道。
“質子哥哥倒是要好好嘗嘗我們大燕的美酒,品一品還是不是從前的味道,那些年,弟弟可沒少給哥哥帶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