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待宴席結束,你彆忘了撥個教引嬤嬤過去教導袁常在,如今是在離宮,怠慢些規矩也是無妨,若是到了京中,還是這副沒大沒小的樣子,太後怪罪下來,本宮唯你是問。”華妃看開口吩咐,敬妃點頭稱是。
也是此時,安陵容在袁憶青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得逞的笑……
木蘭秋獮持續了大半月,這邊的秋日雖有些冷,可安陵容每日都要拿出一個時辰去學騎馬,天冷衣服穿的厚,便也減少了不少騎馬訓練的痛苦。
良子作為安陵容的騎馬教員,如今已與安陵容很是熟悉,這日皇上說要查驗一下安陵容的馬技,便與安陵容一同來了騎馬場。
“皇上萬福金安,怡嬪娘娘萬福金安。”這次不用介紹,良子便跪下行了禮。
“良子好眼力,一眼就瞧出來皇上是皇上了。”安陵容笑著打趣,皇上卻不明所以地問“容兒什麼意思?”
“皇上先讓良子起來吧,臣妾再與您細講。”安陵容繼續笑著開口,皇上便抬手讓良子起了身。
“皇上有所不知,這丫頭,是個實心的,那日廈公公交代她來教嬪妾騎馬,結果淳兒也要跟著來,臣妾便也邀了欣貴人一同前來,誰知這丫頭一看來了三人,又不識得哪個是哪個,便隻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說。
臣妾事後問她,她說,嬤嬤說了,行禮前一定要喊對人,她不知道來人哪個是哪個,便就隻能跪著不說話了。”
安陵容笑著解釋,又對道
“如今皇上來了,也沒彆人知會她,即便您穿著騎裝,她便一眼就認出了您是皇上,可見皇上天顏便自帶氣勢,龍威甚盛,這丫頭的眼睛,厲害著呢……”
“哈哈哈,確是個實心眼的,穩重又守規矩,蘇培盛,傳下去,升她為這裡的廄長。”皇上開口,良子跪在那裡,又是沒有說話。
“還不快謝恩?”安陵容開口提醒,良子忙行了大禮道“奴婢謝皇上隆恩。”
“還自稱奴婢呢?可以自稱奴才了。”蘇培盛笑著開口,良子忙又行了一禮“奴才謝皇上隆恩!”
說完又朝著蘇培盛道“謝蘇公公提點。”
“起來吧,今日不用你,朕今日親自教容兒騎馬。”皇上說著看向安陵容,安陵容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一人一馬,皇上牽著飛雪的韁繩,引著安陵容一同在馬場飛馳,安陵容笑的甚是開心,笑聲傳入皇上的耳朵,皇上回頭便看到安陵容笑的一臉明媚,心中也是一陣悸動。
“這裡不過癮,朕帶你去牧場策馬,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做風馳電掣……”騎了兩圈,皇上漸漸減慢了速度,停在了馬場的圍欄處,對安陵容道。
“皇上說的可當真?”安陵容一臉的驚喜。
“朕既開口,必是駟馬難追,咱們現在就去!”皇上笑著,轉身下馬,朝著安陵容伸出手道。
安陵容笑著將手遞了過去,輕輕一躍,皇上在下麵接住了她。
“蘇培盛,備馬,去牧場。”皇上出了馬場吩咐,蘇培盛忙應下著人去辦。
很快,蘇培盛安排好一切,安陵容見到了皇上的汗血寶馬,此馬通體紅粽色,隻有額頭帶一點白,渾身毛色都發著光,馬身及四肢的線條都十分優越,立在那裡,便與尋常的馬就有所不同。
“皇上,這就是您剛剛說的‘疾風’吧?長的可真好看。”安陵容看到疾風,眼睛都直了。
皇上笑著點頭,安陵容便一臉喜色地跑了過去。
“我能摸摸它嗎?”安陵容問牽著韁繩的劉公公。
“回怡嬪娘娘,自然是可以的。”劉公公笑著開口,安陵容便伸手摸了摸。
觸感與自己想的一樣順滑,安陵容轉身笑著對皇上說“皇上,臣妾今日真的可以騎著疾風在草原上馳騁嗎?”
“那是自然。”皇上說著上前,接過韁繩,抬腳一躍,騎在了馬背上,隨後朝著安陵容伸出了手,安陵容將手遞了過去,皇上一個用力,將安陵容拉了上去,環抱在懷中。
“容兒,坐穩了!”皇上看向被自己環在懷中的安陵容道。
安陵容點頭,皇上那邊就揚起了馬鞭,雙腳用力一夾,“駕!”隨著皇上開口,疾風便如閃電般飛奔出去。
“啊!……”安陵容沒想到此馬會這樣快,驚呼了一聲,皇上卻是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馬場的不遠處就是一片廣闊的牧場,安陵容坐在前麵,手中緊緊攥著馬鞍上的扶手,皇上在後麵一手執著韁繩,另一隻手上的馬鞭依舊沒有停。
安陵容隻覺耳邊有風呼嘯,剛開始她甚至不敢睜開眼睛去看,直到自己適應了疾風的頻率,才敢看眼前的景色。
疾風一直馳騁在牧場上,安陵容看著眼前的景色不斷的後退,便覺自己仿佛翱翔在這天地之間,漸漸地,她鬆開了前麵的扶手,張開雙臂,想想著自己真的長出了翅膀,飛往更寬闊的天際……
皇上擇了一處停下,秋日的草原上,已經是一片金黃,遠處還有層層疊疊的各色秋葉,放眼望去,更覺再有名的書畫家也畫不出這眼前的景色。
“皇上,這兒真美!”安陵容看著遠處的景色道。
“是的,朕也覺得甚美!”皇上從後麵擁住安陵容,安陵容身體也不自覺地往後倚了倚。
“‘黃毯悄然換綠坪,古原無語釋秋聲。馬蹄踏得夕陽碎,臥唱敖包待月明。‘”
安陵容轉身看向皇上,又道
“皇上,人若能一直這樣恣意地活著,該有多好。”
安陵容低聲感慨,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古人常談“自由”,可這世間哪裡有絕對的自由,百姓要為衣食奔波,將軍要為保護疆土苦守邊疆,就連朕,也要日日為了江山社稷操勞,天地間,哪裡有誰能恣意地活?”皇上說著抬手輕輕撫摸著安陵容耳邊的發絲道。
隨著一聲鷹唳聲傳來,兩人隨著聲音,仰頭看向天空,隻見有鷹飛展翅飛過長空,安陵容望著那遠去的黑影道
“皇上說的對,莫說是鳥兒,即便是雄鷹,也要為了裹腹而奔波……”
安陵容感慨,心中那份曾讓自己夜不能寐的悵惘似乎消散了很多。
總想要逃離那吃人的紫禁城,焉知那紫禁城外是不是也是人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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