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個熱心群眾齊心挾製著黑衣人，才讓他沒有多大動靜。
“彆動！”
“扣著他的手……”
……
隨著臉上的口罩和頭頂上的帽子被人摘下，那張可怖的臉才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是他！”
“是那個死刑犯！”
“嗯？”
“昨天新聞上播報的那個啊！”
“他的臉好恐怖啊！”
……
程晏護住南書的頭，聽到彆人一聲接著一聲的驚呼，這才把視線轉移了一瞬。
雖然那人臉上的臉上有不少的疤痕，可是程晏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郭正！
為什麼會是他呢？
程晏看他的時候，郭正也在看著他，沒準他的視線就從沒有從程晏的身上移開過。
程晏呆呆地抱著躺在地上渾身濕噠噠的南書，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看著程晏和南書的這副模樣，郭正笑得可暢快了。
“活該！”
“哈哈哈……”
“你們兩個欠我的！”
“這都是你們兩個欠我的！”郭正笑得有些狀似瘋魔。
如果沒有程晏，他就不會想著要去做那種事，如果不是陸雲星，他也不會因為背上故意殺人罪，進去蹲了這麼多年。
知道他這麼多年是怎麼過得嗎，一個剛成年的人，是如何和那一群窮凶極惡的人待那麼久的……
臉上的每一道疤，身上的每一處，都被玩爛了……
好不容易出來了，人人都避之不及，所以他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殺了。
該死，所有人都該死！
卻沒成想又被抓進去了，這時候就沒有什麼減刑的政策了，再過不久就執行槍決。
可誰承想，又讓他從監獄裡電視上看到了陸雲星的那張臉。
人不是好好的活著嗎？還準備辦什麼畫展，憑什麼？憑什麼要他蹲這麼多年？
他越想越氣，身體都氣得微微顫抖起來。
他的心中充滿了怨恨和憤怒，這些情緒如同火山一般在他的內心深處噴湧而出。
在一個雨夜，他趁機跑了出來！
冰冷的雨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滴入了南書睜大的眼眸中，讓他難受得眨巴了幾下眼睛。
南書心中充滿疑惑‘好奇怪，明明感覺不到疼痛，但為什麼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呢？’
雨水冰冷地滴落在身上，南書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被火灼燒一般滾燙。
他的視線模糊不清，隻能隱約看到程晏那張不知所措的麵容。不知為何，他竟還感到一絲好笑。
“程晏啊……”
南書的嘴角揚起一抹蒼白無力的苦笑，輕輕呼喚一聲後便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語。
‘為什麼我都快要死了，你的眼神裡都沒有出現絲毫悲傷？’
這一次沒有人能夠站在上帝視角審視這段感情，南書也隻能站在自己的視角來看。
所以得到的也隻有落寞……
在南書看不到的地方，十八歲的程晏正在滿目通紅，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是啊，他沒像預想的那樣離開，他走不了。
十八歲的少年靈魂封存在二十九歲的軀體中，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被如此傷害。
可是啊，他連最基本的觸碰都做不到！
原來人也會痛恨自己的無能……
“為什麼還不來？為什麼救護車還不來？”
程晏緊緊地抱住南書，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聲音裡夾雜著掩飾不住的焦急與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