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老人已經在那裡躺了好幾天,幺幺不得不將乞討的重心轉移到了藥店。
在過去的幾天裡,幺幺一直徘徊在藥店附近,但大多數時候都沒有什麼收獲。
不僅如此,他還遭受了他人的白眼和欺淩,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那位慈祥和藹的老人逐漸變得虛弱。
儘管幺幺並不是特彆聰明,但看到自己的爺爺這樣,他也感到非常難過。
當沈附看到眼前的人聽到他給出的答複時,似乎終於鬆了一口氣,眼神中充滿了喜悅,但下一秒卻笑著暈倒了。
沈附無奈地抱起這個人,在昏暗的燈光下,他注意到這個人的細胳膊和細腿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瘀痕。
現在知道對方是個男生後,沈附不再像之前那樣拘謹。
然而,此刻這個人正發著高燒,而他家從來沒有準備過藥物這類東西。
以他這樣的身體狀況,無論大小疾病,都是靠硬扛過來的。
所以,該怎麼解決他還是個問題,這個時候這一片的小診所應該也早就關門了,去大醫院的話費錢,想想還是算了。
沈附隻能靠著自己之前大致聽到過的一些方法,不斷的給眼前這個小東西更換貼在額頭上的毛巾,順帶給他擦擦手這些,希望能夠有點用。
畢竟,能夠為一個陌生人做這些,他感覺自己已經很仁至義儘了。
萬幸,第二天一早等沈附的生物鐘時間到,醒過來之後,南書的體溫終於降下去了。
彆問他怎麼知道的,這個狹小的家裡隻有一張床,所以兩個人隻能擠在一起,相互接觸的麵積還比較大,所以沈附一清醒過來之後就能感覺到。
換好衣服準備去工作,床上這個人隻好先不管了,但願他醒來自己會走。
沈附穿好衣服後,來到了工地,結果卻被告知今天要停工。
原來,老板想要故意延長工期,想從上麵多撈點油水,因此經常讓工人休息。
這對沈附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他本來就靠這份工作維持生計,現在收入變得非常不穩定。
他忍不住低聲咒罵道“草!”但又無可奈何。
作為一名黑戶,他很難找到工作,隻有這種不道德的老板才願意雇傭他。
雖然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他也隻能暫時忍耐著。
天知道他已經換過多少次這樣不好的工作了,有些人活著就已經很困難了,哪還能去考慮好不好的……
沈附一邊走著一邊想著今天到底有沒有收入,隻好買著兩個大饅頭回家當飯吃。
回到家中,推開門時,沈附卻嚇了一跳——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那眼睛藏在亂糟糟的黑發下,配上這破舊到掉牆皮的房屋,如果不是大白天,真會讓人以為是鬨鬼了。
等回過神來,沈附開始頭疼起這個孩子的去留問題。
他一臉不耐煩地問道“你怎麼還沒走啊?”心裡暗暗叫苦不迭,想著果然不該心軟,這下可好,被纏住了。
而此時的南書聽到這句話後,心中充滿了失落和委屈,因為眼前的人明明昨天答應過自己不會趕自己走。
他眨著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帶著一絲哭腔,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道“你昨天答應我的,你昨天答應我的”
沈附被他這麼一念叨,心情愈發煩躁,脫口而出道“我隨口說說的,你是不是傻?”
可這樣的話,對於南書來說,似乎已經聽過了很多遍,就像每天都要吃飯一樣平常。
他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感到敏感或難過,相反,他很平靜,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有點開心。
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亮晶晶地看著沈附,然後照搬著爺爺曾經告訴他的話“幺幺不傻,幺幺很聰明的……”
聽到這話,沈附愣住了,他原本以為這個孩子會因為被彆人說傻而感到傷心,但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坦然。
沈附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個孩子。
“你……”
他張了張嘴,試圖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片刻後,他決定用眼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他瞪大眼睛,狠狠地盯著南書,希望他能讀懂自己眼中的憤怒和不耐煩,然後趕緊離開自己的家。
然而,南書似乎誤解了沈附的意圖。他以為沈附和以前那些嘲笑他的人一樣,需要他誠心誠意地磕頭邀請才肯幫忙。
隻是他希望眼前的這個人不像之前的人那樣,自己嗑完了之後,對方隻在那裡哈哈大笑,卻不跟自己去看爺爺。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跪下來,砰砰砰地磕著頭,嘴裡還念叨著“求你了,救救我爺爺……”
沈附意識到,這個孩子可能真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沒辦法,認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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