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出去，顧老師你有事再叫我。”化妝師識趣的留下一句話就關門出去了。
顧期年再看清楚手機屏幕上那11個熟悉的數字，唇線下意識往下平了平。
“媽。”
“你又去拍戲了？”唐方雅不悅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來，“要不是小星今天從國外回來無意間看到微博，你還準備瞞我多久？”
好一個無意間。
“我沒想瞞你。”
“沒想瞞我，你一聲不吭又回去演戲了？上一次你說換工作就是回去演戲了？當時為什麼瞞著我不說？”
麵對唐方雅一句句質問，顧期年已經習以為常，“你問過我嗎？”
唐方雅顯然被噎了一下，接著就是更大惱怒，“什麼叫我問過你嗎？你還是什麼三歲的小孩嗎？有事不會主動跟我說嗎？非得要人主動問你嗎？”
“三十好幾的人，好的不學，倒是把你那木訥無趣的爸學得十成十！你”
“你彆提我爸！”一聽唐方雅居然拿顧硯書說事，顧期年的聲音下意識就截斷。
“我提顧硯書怎麼了？”顯然唐方雅被顧期年的語氣惹惱了，聲音下意識提高，“我有說錯嗎？一個半天憋不出一個屁，整天隻會窩窩囊囊的關在房間畫畫的廢物，還不能讓人提了嗎？”
“我爸不是窩囊廢！”顧期年握著手機的手指驟然收緊，一字一句的反駁。
“不是窩囊廢是什麼？”唐方雅輕笑的聲音在顧期年聽起來異常刺耳，“每天沉迷於畫畫也不上班，畫了四十來年他畫出什麼成績了嗎？自己畫不出成績還想著要教壞你。”
“他不上班隻是因為要照顧我。”
“照顧你？”唐方雅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我不否認你上學之前確實是他照顧你，上學之後他除了每天定時定點送你上下學他還做什麼了？就連做飯你初三暑假一學會他就沒再進過廚房，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那你呢？”顧期年反問，“媽，我今年34歲了，我有吃過一次你親手做的飯嗎？你既然記憶這麼好，那為什麼每年都不記得我的生日？”
電話那頭的唐方雅有一瞬間的沉默，但也隻有一瞬間。
片刻之後才不耐煩的開口，“顧期年，我沒興趣陪你追憶往事。你如果缺錢了跟我說，你畢竟是我兒子，我不會不管你。”
“但是不許去演戲，八年前我就告訴過你，你趙叔和小星他們不喜歡。”
顧期年輕輕一笑，輕到似是幻覺。
顧期年垂眸斂下眸中的失望，聲音也毫無波瀾，“我不缺錢，也不會放棄演戲，更不需要他們的喜歡。”
“媽，我不要了。”
不要你的誇獎，不要你的關注，也不要你的愛了。
所有的所有都不需要了。
說完不等唐方雅說話，顧期年就直接掛斷了電話關機。
他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人，陸上衍已經給了他一個家。
他已經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樣，努力踮著腳去乞討一份根本就得不到的母愛。
因為有人會彎下腰來好好愛他。
“年哥快出來！馬上準備拍攝你的戲份了！”門外賀加貝的聲音響起。
顧期年收拾好情緒，站起身高聲應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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