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局長好！我是小袁，剛剛，真沒聽到鈴聲呢。”子溫知道叫大爺不妥，急中生智，急忙把局長的名號搬出來，管他是不是當過局長，隻要當過官，叫局長也錯不到哪裡去。
“小袁老師好，嗬嗬，果然不高啊。”局長一句話，就把小袁說得無地自容了。
“唉，是啊，是啊，是不高，小時候吃不飽，營養不良，那個……”他還想解釋點什麼，發現局長已經嚴肅地坐了下來，直接坐在了上席位置，正眼也不瞧他。
他摸了摸腦勺，示意烏拉自己趕緊回家，他知道自己現在麵紅耳赤，不適合呆在這裡。
“媽——”烏拉看了看剛從廚房下趕過來的阿姨，阿姨看了看坐在上手位的局長，顯出為難的神色。
“吃了晚飯再走吧，這沒什麼。”局長一本正經，毫無尷尬之色。她們倆鬆了一口氣。各自走了。
他手足無措，看到桌麵上整齊的麻將牌，又急中生智，覺得應該收拾一下，於是用布包了起來，放回了木櫃當中。
這時，烏拉端過來一個青花瓷的蓋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在她們家。
一陣奇異的香撲麵而來，他的鼻子翕動了一下，“這香是如此濃烈而熟悉，似從遠古踏水飄來，是什麼香呢？”他頭腦中迅速翻騰，回到了老家，那個曾經家族聚集的屋瓦鱗次櫛比的地方，對了，是隔壁小姑家黑色木櫥中的麥乳精！
小姑曾經給他喝過一口，那種奇異的、濃得化不開的香，在他的口中保留了兩三天，所以，他今天這麼快就想起來了。
“你坐下來！”局長叫道。
“不，我去幫忙剮魚吧？”他想趕快逃離這緊張之地。
“不用，這是她們女人做的事。”局長並沒有示意他坐哪裡。
他隻好斜著屁股坐在下手邊。
“聽說你家在鎮上也做了房子？”
“是的，好矮，才兩層呢。”
“兩層，也不矮，我這裡也是兩層呢，關鍵是要麵積大。”
“是啊，大了好。這裡大呢。我家才八十幾個平米呢！”
“這麼小，怎麼住人？天熱天，熱死人，在頂樓的話。”
“是啊，是啊，扇子扇的風都是熱烘烘的。還是這裡好，涼快得很呢。”雖然如此說，他感覺背上已經冒汗了。
“這樣，沒辦法生活呢。”局長並沒有皺起眉頭。
“暫時克服一下，我爸媽準備再存一點錢，再加一層呢。”他把計劃透露出來，表示現狀隻是暫時的，未來是光明的。
他正想得到局長的讚賞，這時，烏拉走了進來，說道
“大爺，洗澡水準備好了，您先去洗澡吧。”
他以為她要牽她大爺的手呢，這可太明目張膽了吧。但她隻是揚了一下手，快要到他臂間的時候，又縮回去了。
他緊縮的心，於是又伸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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