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一直住她女兒家？”阿姨意猶未儘，心有不甘，心存疑問。
“是啊，因為她隻有這一個女兒，老公又早死了。”
“那她的工作呢？不要了？”烏拉疑惑不解。
“我也奇怪啊，怎麼可以不上班呢？後來，直到現在，我都知道了，她的編製還是掛在我們學校，工資照領，一分不能少呢。”
“真輕鬆舒服啊，還能這樣操作？”烏拉一臉羨慕的神色。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福啊，吃了點小虧，接下來的卻是大福呢，誰能想得到呀！”他歎道。
“哈哈，沒想到，一把菜刀竟然勝過一把手槍，了斷了一樁齷齪的風流鬼事，這鴨婆真是不輸她老公，屬於巾幗英雄。”阿姨豎了一個大拇指。
“她女兒其實也不錯呢。後麵改邪歸正，煙酒都賣得很好。”他其實想不通，為什麼有人說貓兒改不了偷腥，而她卻能改得那麼徹底呢。
“你怎麼知道她改邪歸正了。”阿姨竟然也有這樣的疑問。
“後麵我也有接觸的，學校有不少表格之類的，有時要她簽字，因為我們同在圩上住嘛，所以都叫我帶回來給她簽。她都客客氣氣的，打扮都中規中矩，從來不搞露肉那一套，也不塗口紅，不描眉什麼的。舉止也很得體，雖然我是小輩，也會泡上一杯綠茶，教育我要辛勤工作，把學生教好來，不要被家長罵，不要貪學校的錢之類的，一切都符合儒家的標準。”在他的眼中，的確，她隻是一個長輩，還有點德高望重的感覺，想象不出當初她竟然能搞出那麼大的動靜，真是匪夷所思，人性，真的能徹底改變嗎？
“嗬嗬，知人知麵不知心。這樣子的表麵接觸，就得出這樣的結論，你還是見得少了。哦，對了，她是有求於你們，工資啊，獎金啊，都要你們發，不表現好一點，她吃了虧也不知道哇，她還是很聰明的，吃一塹，長一智嘛。”阿姨還是表示懷疑。
“對了，是兔子不吃窩邊草，你看，他們吃了窩邊草，差點鬨出人命，傻子才會繼續這麼乾呢。”烏拉恍然大悟似地說道。
“唉，我就納悶了，她憑什麼教育你啊？怎麼說，她是職工，你是老師，還算是個領導，她還有曆史錯誤，怎麼有臉教育你？”阿姨百思不得其解，“難道，你欠她什麼？”
他的臉一下子紅了。這是怎麼回事？說著彆人的故事，竟然引火燒身？
“這，怎麼可能？我隻是帶個表格，簽個字而已，有時，也幫她帶現金，帶過年過節會發的福利，板鴨月餅之類的。要說人情，也是她欠我的，怎麼說我會欠她的？”他越說越急。
“正是這個理啊，所以，她為什麼要教導你呢？而且，你還很服氣？莫非，你有把柄在她的手裡？”烏拉順著她媽的思路，竟然窮追猛打了。
是啊，這是為什麼呢？她為什麼要對你進行諄諄的教誨呢？在他和她之間，確實有一些小秘密，但說出來，對自己不利，所以，他打死都不會對她們說的，但是，總要找理由啊。
“正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經曆過之後，才知道什麼是最珍貴的。對她來說，當然是名譽了。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已經讓她名譽儘損，現在，年紀也大了，恐怕早已看淡那種事了吧？況且，你們讀過周處除三害的故事嗎？周處年少犯下多少錯誤，人們甚至巴不得他死，但後來，他改邪歸正，成了大英雄，為國家戰死在沙場。年少的錯誤，正是將來的一筆大財富。她呢，可能是到了貢獻教訓和財富的時候了吧？”他解釋道。要說悔過自新，沒有比周處更好的例子了。
“有道理！有人說得好，不怕犯錯誤，就怕有了錯誤不改正，改正過了，依然是個好同誌！這種人也是有的。”阿姨醒悟過來，相信了他說的話。
“那你那個化學老師呢？也改正過來了嗎？我看，男人更難改。”烏拉抓住話題不放。
“嗨，我那個化學老師啊，說實在的，我很崇拜他。”這是他真心的話。
“這種人你還崇拜？”阿姨裝出一臉的鄙夷。
“你們沒見過他，誰見了他都不會認為他是一個鄉下人，連城裡人也很少有他那樣的風姿。”這也是他真心的話。
“是很帥？”烏拉問。
“用帥來形容我的老師，這太俗了。我看，他的清新脫俗的形象，隻有魏晉時代的嵇康可以相比。他風姿特秀，蕭蕭肅肅，爽朗清舉，岩岩若孤鬆之獨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其他人的形象不足以與他相比。”他很嚴肅地解釋道。
“你說了半天的文言文，誰給你懂？你解釋一下！”烏拉如墜五裡霧中。
“這個，也不是什麼都能解釋得通的。魯迅早就說過，‘人生識字糊塗始’，他文章中用的一些詞，比如‘巉岩’，彆人要他解釋，他自己就會腋下出汗，恨無地洞可鑽，因為他也不知道這巉岩是什麼樣子。隻有一句話，我懂，是說嵇康很喜歡喝酒，喝醉了的時候，搖搖晃晃，但形象依然高大巍峨，像一座白雪皚皚的白玉構成的高山，搖搖欲墜，將墜未墜，像要壓倒你，又讓你禁不住想去扶住他，讓人欲罷不能，欲退還休的狀態。古書上說的‘玉人兒’，可能就是他醉酒時的樣子。”他認為自己解釋得應該很形象了，對自己的解釋很滿意。
“聽起來很美妙，但喝得醉醺醺的，酒鬼一樣，真的好嗎？”烏拉表示懷疑。
“這你就不懂了！”阿姨笑道，“酒走皮，會經常喝白酒的人，皮膚都白嫩得很，像你姐姐，有幾個比得上她？平時沒事，就喜歡嘬兩口，你看，酒精把她的皮膚滋潤得，比水蜜桃還鮮嫩！連我都恨不得咬她兩口，這小子，除了命差一點，長得真像天仙一樣，我都不知道怎麼生出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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