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跟在錢滿糧身後,腳步虛浮地返往湘閣,腦裡卻想起前三任妻子。雖周全待她們也如待柳氏般,但最後,那三個都是死在自己的拳頭下。這柳氏,竟敢自縊,著實是對自己的挑釁與控訴。
周全越想越氣惱,一早就被柳氏這賤婢的死相嚇到七魂失了六魄,還讓自己在伯父麵前難堪,柳氏著實是該死。
回到湘閣,周全因怒火中燒了已無懼意,抽下掛在牆上的劍,一劍揮去,割斷吊著柳氏的腰帶,柳氏的屍身,便直直地跌伏在床上。
周全又抓住柳氏的後背衣襟,將柳氏提木棍般地提起扔到地上。
見周全這般粗魯的操作,錢滿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前沉穩精乾的周全,此時像一個屠夫般粗卑。
“錢管家,拿個麻袋與我。”周全吩咐。
“大公子要麻袋作甚?”錢滿糧隱隱覺得不對,看著被周全扔在地上柳氏嬌小的屍身,那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腳腕處,新舊傷堆疊,不忍直視。
“我將這賤婢裝了麻袋,拉到山裡埋了。”周全答道。
“這,不至於吧?縣城有代喪葬……”
“不必,這個賤婢,死了還要嚇唬我,你速去尋個麻袋來與我。”未等錢滿糧說完,周全便打斷錢滿糧的話,催錢滿糧去拿麻袋來。
見周全執意如此,錢滿糧也不便多勸阻,應答著退出湘閣去庫房拿麻袋。半途遇到程媽,著程媽去與那送早餐的丫鬟封口,不得走漏半點風聲。
錢滿糧在庫房取了麻袋返回湘閣,周全接過麻袋,套在柳氏的頭上,順著地麵往下拉,拉到柳氏腳踝處,又整個提起麻袋,柳氏的屍身,便僵硬地倒立在麻袋裡,一雙腳板,冒在麻袋外。
周全皺起眉,雙手抓住柳氏的腳踝,一隻腳踩住柳氏的頭,一使勁,將柳氏的屍身折成直角。還不罷手,將柳氏的屍身放平,再使勁將柳氏的雙腳往下壓。周全手不夠力,便雙腳踩上柳氏的腿,整個人往下猛蹬,隻聽柳氏骨頭傳出“啪啪”聲響,柳氏的屍身,被周全上下身折貼在一起,拉上麻袋,用柳氏上吊的腰帶綁了袋口,提起來就往門外走。
“錢管家,煩勞您帶上鋤頭,與我一起挖坑埋了此賤婢。”周全邊出門邊道。
錢滿糧已經被周全這一套動作驚的說不出話來,又不敢違背周全,隻能去庫房拿了挖坑的工具,隨周全騎了馬馱著屍袋,出山莊找埋屍地。
處理完柳氏的屍體,周全去泰元館向伯父周老爺請罪。
周老爺始終不解,好好的柳氏,為何在來周家山莊的第一晚就上吊自縊了。
“全兒,你實話與我說,柳氏為何自縊?”周老爺心下氣惱,卻並未表露在臉上,柔聲問垂手站立在麵前的周全。
“伯父,全兒也不瞞著您了。柳氏已是全兒第四任娘子了,前三任也都無緣無故地死了。全兒曾找算命大師算過,說全兒是五妻之命,因此,柳氏之死,也屬正常。”周全和盤托出自己的五妻之命。
“你竟信此邪說?”周老爺不可置信地望著深信不疑自己是五妻之命的周全。
“伯父,全兒已死了四妻,全兒不得不信。”周全執意是自己命該如此。
周老爺有一絲失望,卻沒了說教周全的興趣,輕哼一聲,揉了揉太陽穴道:“你明日就去武縣茶場任職,先跟著曹行之學,到時再聽我安排。下去吧……”
“是,伯父……”周全退出泰元館,回湘閣繼續睡覺。
候在泰元館外的錢滿糧,被周老爺叫了進去。
“滿糧,你可有什麼發現?”周老爺意有所指。
“回稟老爺,少奶奶裸露在外的手腕和雙腳,新舊傷堆疊,觸目驚心……”錢滿糧點到為止。
“嗯……屍體他是怎麼處理的?”周老爺沉下臉,問。
“大公子要小的找了個麻袋,他將少奶奶的屍身折起來裝進麻袋,拉到山莊西側五裡處挖坑掩埋了……”錢滿糧如實回稟。
“何至於此?縣城有代葬的……”周老爺不用錢滿糧多說,腦裡已經想象的到周全折屍裝袋的畫麵。
“小的也說了,可以悄悄送少奶奶去縣城代葬,可大公子執意要自己辦……”錢滿糧對周全折屍埋妻,心裡充滿了不可思議,以至於到現在還覺得心裡堵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