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魏柔的眼神,程處默隻能尬笑兩聲,轉移話題。
“魏姑娘,你是如何得出太上皇有危險的結論。”
魏柔白了他一眼,坐下繼續看著手中的情報。
“都說了猜的。”
程處默被魏柔這句話噎住了。
魏柔拿起案桌上的一個情報,遞給程處默。
程處默接過看了起來。
“唔,太上皇與陛下矛盾加深?”
“不錯!今日這個流言突然在長安城各處流傳起來,原本隻是流言就罷了,可若是太上皇此時出了事…”
程處默點了點頭,他明白魏柔這話的意思。
若是太上皇在這個時候出了事,恐怕瞬間謠言就會四起。
就算有人不相信李二會做出這樣的事,但這裡是長安!
天子腳下!
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刺殺太上皇,就有能力刺殺李二。
既然有這樣的能力,為何不去刺殺李二反而刺殺太上皇?
一旦這樣的流言傳出,眾人就會覺得此事就算與李二無關,也是李二縱容的結果!
“難怪魏姑娘一大早就讓俺將昨日進出長安城的記錄拿來。能將流言傳到長安城各個角落卻讓百騎司抓不到的人,一定不是個蠢貨,那他們一定明白僅僅放出流言對陛下造不成什麼麻煩,所以他們一定有後續的計劃!”
聽著程處默的分析,魏柔點了點頭,心中暗暗想著。
程處默雖然表麵看上去憨憨的,但是並不笨,自己一點就透。
“那陛下應當也能看出一些異樣來,可為何陛下毫無反應?難不成…”
程處默不敢再說下去,他想到了一種令他心寒的可能。
當今陛下或許什麼都清楚,或許隻是想要借此機會除掉太上皇…
隻要最後將那夥賊人一網打儘,也給了百姓一個交代。
一箭雙雕。
想到此處,程處默遍體生寒,一種來自靈魂的震顫湧上心頭。
無情最是帝王家,或許,真的有可能。
見程處默不知怎麼突然怔怔出神,輕輕顫抖起來,魏柔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亂想,陛下不一定會察覺到這件事。”
程處默被拍的回過神來,聽到魏柔的解釋,疑惑的開口問道
“這怎麼可能?陛下…”
“你彆忘了,我是看了今日所有的情報才推斷出來的,陛下可看不到這些情報。恐怕今日的百騎司,所有的情報都是圍繞著陛下來分析彙報的。那夥人一大早安排那些商人流民前往朱雀門,就算百騎司有所疑慮,他們也不敢去賭,畢竟,在他們的眼中,陛下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們的關注點,一定都放在了朱雀門。這可不是簡單的聲東西擊,而是把控了那些百騎司的心理!”
說到這,魏柔想起了什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這些人真有意思,我來看看,能不能抓到這群老鼠!”
魏柔說完,再次將長安城的分布圖平攤在自己麵前,目光開始搜尋著什麼。
隨後將自己化作對方的首領,揣測起他內心的想法…
程處默和三個負責人好奇的圍了上去,看著魏柔一邊在嘴裡不停念叨著什麼,一邊在分布圖上寫寫畫畫…
朱雀門。
那群流民和商人慢慢的向著高台中央的李二靠近。
李二和周圍的守衛似乎沒有任何察覺一般。
李二已經將邊塞的一切都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此時的他,正在台上宣示著大唐的態度。
“突厥賊人,背信棄義,朕之子民,何以當牛羊,朕之百姓,何以受此苦!你們想的不錯,朕已出兵討伐突厥!此戰,不分因由!隻為我大唐邊塞百姓不再受襲擾之苦,隻為我大唐邊塞百姓不再受喪親之痛!朕以血祭天!此戰!必勝!”
李二說完,拿過一旁的匕首,在自己的手掌處狠狠一劃。
鮮血染紅了匕首,染紅了地麵,染紅了底下萬千百姓的拳拳愛國之心。
漸漸的,下麵的百姓慢慢跪伏了下來,一片一片的跪伏了下來。
“陛下聖明!此戰必勝!”
“陛下聖明!此戰必勝!”
…
眾人正跪伏呼喚李二聖明的時候,人群中那些流民商人突然站了起來,向著李二的方向衝去。
就在那群流民商人靠近高台的時候。
就在眾人詫異的時候。
就在李君羨,高洪已經準備拔刀的時候。
那群流民商人“撲通”跪了下來,哭喊著“陛下聖明”。
“陛下!草民妻女皆被突厥所抓,還望陛下救救她們!”
“陛下,那群突厥狗賊真是畜牲啊,草民一家老小,皆死在他們手中隻有草民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