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養怡一臉嫌棄道“胸大無腦,用在你們兩個身上倒是貼切。”
一個樊豔的糧倉已是有容乃大,另一個史燼的胸懷卻也同樣不小,還更結實些。
樊豔沒有反駁,這一次是真險些陰溝裡翻船,所幸軟筋散的解藥,並不難尋,隻要回到地下幽都,自然有法可解。
隻是這樣的話,他們還談何護送?
自己都成為累贅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武人的心意如何,亦會直接作用在氣機之上。
對麵的第二支飛矛已是外強中乾,被張養怡輕易化解,他從中感受到了退意。
主要是有張養怡坐鎮馬車,遠攻近守,好似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機會稍縱即逝,錯了他氣機青黃不接的瞬間,讓他有了防備,再想以投矛殺他,就千難萬難了。
另一邊的史燼以一敵四,倒也沒落下風,斷臂男子見勢不妙,直接抽身暴退,逃離開去。
張養怡拿起還未射空的連弩,輕描淡寫地射穿一人琵琶骨。
史燼並不領情,大喝一聲“不用你幫我!”
若不是他說話時從喉間噴湧而出的黑血,倒是真像一個豪壯無匹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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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燼找準機會,巨劍直接砸爛眼前之人,代價是自己後背中了兩刀,好在他也是硬功了得,才沒有豁皮見肉。
張養怡果真放下連弩不去管他,隻是罵道“棒槌,也不知道留個活口。”
史燼雖然中了軟筋散,卻是呈現愈戰愈勇之勢,畢竟他隻是無法使用氣機,一身體魄還在。
沒了六品高手牽製,另外人也是很快在巨劍的斫伐下,零落成泥。
張養怡對著何肆交代道“你看著馬車,我去去就回。”
“張老……”何肆都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何況那投矛之人,絕對也算不上窮寇。
“膽小鼠輩,藏頭露尾,今天你爺爺不給他露一手,他是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張養怡一躍而起,騎在一匹棗紅大馬上,一手扯斷拴繩。
偽五品強者的氣勢散開,他雖然佝僂著背,卻半點不影響此刻的威儀。
雙腿一夾,拿著敵人的長矛,訓練有素的大馬在其氣勢驅動下,也是忘了恐懼,開始衝鋒。
樊豔對何肆說道“放心吧,這老頭厲害著呢。”
史燼折回馬車旁,將巨劍往地上一豎,無縫劍尖自然沉入泥地一尺。
寬大的劍身像是一塊墓碑。
他踏上車輿,一手抓住斜斜貫穿車廂的長矛,低喝一聲,僅憑自身膂力,就將它拔了出來。
大馬鑽入林中,消失在三人視野之內。
張養怡忽然就挺直了後背,哪還有一點佝僂姿態?
勁風拂麵,臉上那張人皮麵具在經曆了一次長矛裹挾的氣機摧殘之後,此刻再也堅持不住,變得嘴歪眼斜。
張養怡隨手一抹麵皮。
露出原本真容,是一張年輕俊美的麵龐。
張養怡信手將手中長矛投射出去,順著那已經離他百步之外的一絲氣機糾葛。
長矛之勢遠勝那襲殺向自己的第一矛。
加之身下大馬衝勢,這一記飛矛,說是天上雷公投下也不誇張。
飛矛在稀疏的林間雷轟電掣,直追那隱隱感到不妙,正驚慌逃竄的投矛手。
他還活著,但也與死人無異了。
張養怡沒有管他,策馬去到一處水塘邊,下馬,從懷中掏出一張人皮麵具。
借著黃昏的微光,對著水鏡,將人皮麵具覆上。
他哪管襲殺之人之誰,也不管自己走後,是否還有黃雀在後。
隻是想要找個機會重塑佝僂老者的顏容。
張養怡看著水中倒映的真實容顏慢慢在十指的輕攏慢撚之下變形成一個滿臉溝壑的老者,暗歎一句,真是明珠蒙塵了。
張冠李戴的他,對著水麵,忽然念詩一首……《龜雖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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