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草人頭上一片樹葉掉落,體態伸展為一隻食指長的螳螂。
鐮刀劈砍在那口唾沫釘上,自己卻是被彈飛出老遠。
許蕪抽刀提氣,氣機縈繞周身。
張養怡舉起一把連弩,為其掠陣。
隻見許蕪憑借著渾厚氣機,整個人馮虛而起。
單腳輕點馬背,持刀殺入麥田。
氣機掀開青色麥浪,就像一艘水師戰艦,撥開水麵。
好好的三分麥地,五月即可收成至少二百斤麥子。
一下子都貼附在地,全被糟蹋了。
許蕪乾脆利落的一道梟首。
結芻而成的草人身軀直接炸開。
頭顱被氣勁掀飛十數丈,落在遠處麥田之中。
許蕪眉頭一皺。
“真隻是個草人?”
他使出一招控鶴擒龍,遙遙將那被張養怡唾沫釘擊飛出去的螳螂淩空擒拿。
攫入手中。
許蕪麵色古怪,提刀而返。
那隻布滿老繭的大手中,螳螂已經被捏成一條,仍是頑強地掙紮著。
許蕪將手一攤“這東西有點邪性啊,你們誰能看出點名堂來。”
張養怡雙眉擰成倒八字,似乎想到了什麼。
忽然臉色一變,喝道“快扔掉!”
說時遲那時快。
幾乎扭曲成條的螳螂腹上一陣鼓動。
許蕪猛的甩手,氣機奔湧,一條螳螂像根鑿子箭一樣被甩了出去,釘入地麵。
可許蕪的臉色卻是變得極為陰沉難看。
再一翻手,隻見他的小指之上不知何時戴上了一枚烏黑鐵絲纏繞成的鎦子。
定睛一看,這哪裡是鎦子,分明就是一條還在不斷蠕動收縮的鐵線蟲。
鐵線蟲寄生在螳螂體內是常有之事。
在一些魚塘水池邊,經常能看到死掉的螳螂體內爬出來一種很細長的蟲子,像鐵絲一樣。
大人常勸誡孩子,不要去觸碰鐵線蟲,並且煞有介事地說,‘這東西很危險,勁兒大,被它纏上,連牛尾巴都能絞斷。’
這當然是誇大其詞。
村中稚童長成大人,哪個沒有有玩虐殘殺過幾條鐵線蟲的。
小指根部傳來巨力收縮,許蕪心道不妙。
下意識猛力甩手。
過程中隻聽“哢嚓”一聲脆響。
六品力鬥境界的小指指骨已被絞斷。
細密纏繞幾匝的鐵線蟲切豆腐一般切入皮肉之中。
隨著許蕪的手臂甩動,他的小指竟是被截斷甩了出去。
鮮血在泥濘地上畫出一條血線。
“操!”
“操!”
“操!”
許蕪暴喝連連,出離憤怒。
他居然被一隻螳螂體內寄生的鐵線蟲給搞成了殘廢!
難以接受,簡直奇恥大辱!
許蕪收緊肌肉,咬住斷指截麵,使其鮮血不再流淌。
臉色卻是陰沉暴虐得可怕。
剩餘幾人齊齊摒聲,一條小小的鐵線蟲,居然能絞斷一名六品高手的手指。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得不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