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四年。
曾郡拜入中山王門下,成為一名平平無奇的門客。
中山王陳汝運好養士,曾招致任俠好人六千,禮賢下士,皆以國士待之。
自謀夫說客、談天雕龍、堅白同異之流,下至擊劍、扛鼎、雞鳴、狗盜之徒,莫不賓禮。
時年,老皇帝抱著“削之亦反,不削亦反”的決意削藩。
京畿連發九榜聖旨入簡州,均被門客自發攔下至簡州境外。
六千門客皆是等著興王反亟,唯恐天下不亂,隻待日月換天。
當時局麵異常緊張,可謂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最後卻是中山王帥三萬親兵出了簡州,跪迎聖旨,繳了兵權。
當年,翼朝餘孽在菰山起義的地方,山南大亂,戰火連天。
興王一句無力剿賊,置身事外。
平叛之後,老皇帝因為‘奉職無效,久竊祿位’的理由,將中山興王貶為庶民。
之後山南道便是爆發了一場百年難遇的鼠疫。
剛被貶為庶民還未搬出行宮的中山王死於鼠疫。
宗姬陳夏抱著宗女陳蘊自焚於興王宮。
本該被付之一炬的興王宮,火勢剛起半日便遇天降暴雨,撲熄大火。
……
捉刀房麾下除了眾多入品的捉刀客,還有六十未入品的死侍,以甲子排序,隻有代號,沒有姓名。
這次出現追殺‘樊豔’的分彆是庚子、辛醜、癸卯、甲辰。
已經折損在先前多次襲殺行動中的死侍有十一人。
但他們死則死矣,不值一文。
未入品的武人,就像入了春的韭菜,割一茬長一茬。
類捉刀房中養大的死侍,從捉刀房出去,都要把原先的名字賒賬在捉刀房中。
不同於那些捉刀客,死侍這輩子為主人日夜奔走,能不能將姓名贖回來還是兩說。
生而不養,斷指可還;不生而養,一世難還。
大多數捉刀房死侍,都是來路正當,乃是府順中興之後,從一場場兵災之中搜羅而來的有根骨之人。
這些人因為捉刀房的豢養而免去了這一世做兩腳羊的命運,他們希冀著有朝一日能還清了捉刀房的救命養育傳道之恩,贖回自己的名字。
到那時,隻消得斷其一指,償還當初捉刀房交付給那些生而不養的父母的代價就行。
當真劃算。
‘樊豔’堪堪躲過以死侍庚子的攻擊,險象環生。
追逐自己而來的四人皆是未入品,卻是有著一套合擊技。
聯展開來即便是六品高手也無法抵擋。
“該死的!”
‘樊豔’暗罵一聲,抬頭看了眼頭頂盤旋的海東青。
不擺脫掉這隻鷹隼,自己無法脫身。
這一對鐵蒺藜骨朵是真難使喚啊。
她幾番想要棄之徒手,卻又不敢暴露。
虎爪絕戶手一出,以傷換命,解決其中一人。
其餘三人便不成氣象不足為懼了。
可這海東青訓練有素,極通人性,死侍死則死矣,它若是看出勢頭不對,隻需一聲鷹唳。
白羽龍山幾息便至,自己更是險象環生。
她不是偽五品小宗師白羽龍山的對手。
現在麵對四個死侍還能周旋,白羽龍山若是來了,自己的處境才真岌岌可危。
‘樊豔’一邊思索著脫身之法,一邊惦念起何肆四人,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麵對四品守法境界的貔貅道人,能否逃出生天?
自己那隻尺玉四時好,如今還被那個‘孫素靈’抱著呢。
麵對四名死侍的圍攻,‘樊豔’不勝其煩。
一骨朵砸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