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人很快伐來樹木,在白龍周身搭起高棚。
不過半個時辰,簡易的大棚就搭建起來。
有幾十士卒,拿著鍋碗瓢盆,在鯨川岸邊排隊打水。
因為給白龍澆水太多,它所處的深坑已經變為泥潭。
五百士兵手持各類工具,挖掘泥潭速度極快。
白龍躺在其中,不吵不鬨,狀若假寐。
按照目前進度,隻需要兩天,就能挖出一個深潭。
對岸的何肆有些不能理解“豔姐,他們乾勁好足啊,熱火朝天的,有的都開始吆號子了。”
樊豔笑笑,有些虛弱道“畢竟得見真龍,若能解其困頓,足夠後半生吹噓了,我倆如今都走不了,隻一旁瞧著,彆說,愣是有幾分與有榮焉呢。”
何肆撓撓頭,軍隊人多勢眾,他們一心救龍,卻也沒有引發什麼特殊之事。
他不免有些自疑,是不是自己太過小心翼翼了?
兩匹戰馬忽然抖擻身體,停住腳步,朝著鯨川對岸‘自家’陣營跑去。
何肆連聲喝‘籲’,卻是沒起作用。
對岸有人看到戰馬,也是發現何肆二人,便向婁陽稟報。
婁陽剛將今日一係列失地、圍城、墜龍、救龍之事寫作密信,用兩隻飛鴿傳書,又是派出驛卒前往京畿傳信。
見到屬下稟報,他點頭道“你們繼續,我過去看看。”
婁陽騎馬過橋,看著兩人笑道“二位又見麵了。”
“婁大人。”何肆拱手見禮。
婁陽擺擺手,“不必客道。”
看到不遠處已經變成板車的無馬車輿,他笑問道“你們這馬車是怎麼了?”
何肆歎氣道“被那白龍墜落砸出的氣浪給掀翻了。”
婁陽嗬嗬一笑“原來如此,當做板車也好,通透。”
何肆汗顏,心裡本來有些許期待這位婁大人能大手一揮贈車一輛。
現在看來,倒是癡心妄想了。
婁陽問道“你二人為何在此若即若離,既不靠近也不遠去。”
何肆麵色微苦,“不是不想走,而是兩匹馬兒都不聽使喚。”
婁陽愣了一下,說道“軍中戰馬,最是靈性十足,能聽善辨,且遵號令,不至如此啊。”
樊豔勉強笑笑,沒有解釋的打算,“可能是被墜龍的動靜嚇到了吧。”
婁陽點點頭,隻當如是,“彆說是馬,人也一樣,都是第一次見到龍吧,如此神獸,有目共睹,莫不震撼。”
何肆隻是點頭,這其實是第二次見了。
婁陽問道“為什麼不湊近些看看?”
何肆半真半假道“因為害怕。”
婁陽哈哈一笑“你倒也利落,不知為何,站在那龐然大物麵前,我雖自覺無比渺小,卻是並不驚懼,反倒一心隻想救它。”
何肆沒有自作多情想要點醒婁陽,隻是唯唯綢否地應著。
婁陽見其二人頗為狼狽,意興索然,也不多言“我叫人換兩匹馬送來,二位隨意,我就失陪了。”
婁陽調轉馬頭,瀟灑離去。
何肆想當然道“豔姐,這婁監軍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人。”
樊豔輕笑一聲“是你太子黨的身份好使,你換做常人試試,我倆早就在驪龍城前就被祭旗了。”
何肆故作驚恐道“那不行,我們得趕緊溜,彆叫他發現我是扯虎皮拉大旗的。”
他轉頭看向對岸,似乎自言自語說道“白龍啊,如今你有軍隊相助,多我二人不多,如此我們也能安心離去,算不得袖手旁觀,見死不救。”
樊豔聞言一笑,“弟弟,你這神神叨叨的勁頭,怎麼和傻大個一樣了。”
史燼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倒是迷信這些。
何肆用瞽目‘瞋’她一眼。
騎兵牽來兩匹白馬,不待二人致謝,就抱拳一禮後回身離去。
何肆一扯韁繩,馬蹄好像在地上生了根,白馬猛地一撇頭,韁繩脫手,何肆一臉苦澀,果真還是如此。
樊豔也是早有預料,“它看起來不想讓我們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