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隻知道楊寶丹是朝東北方向走的。
可他這麼一路追尋,卻是沒有看到一點人跡,心中不由感歎,“寶丹大姐頭還真是體貼細致,為了不給我添麻煩,竟直接跑出去這麼遠……”
何肆仍是那副紅發紋繡的蠻人模樣,他身下駑馬跑不快,忽然心中預感,就感覺有人尋跡而來,而且速度很快。
何肆當即掉轉馬頭,不想著去尋楊寶丹了,不得不說這匹楊老爺子為他挑選的駑馬極為循規蹈矩,甚至不會信馬由韁。
何肆調換行路方向後,不過片刻,就有蒼老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足下請留步!”
何肆自然不留,傻子都能猜出這是來追自己的。
黃皆見何肆並不勒馬,並不為奇,若是將心比心,換作是他殺了越王世子麾下門客,也會如此作態。
而且此人依舊騎馬而行,也不算疾馳,莫非是藝高人膽大?若殺人者是他的話,早就棄馬而去,借馬蹄欲蓋彌彰,自己則是隱藏行跡,逃之夭夭。
黃皆隻是從後背看去,那人一襲皂衣,紅發飄揚,好像不是中原人士。
黃皆自報家門道“我是越王世子院中散人黃皆,無意於足下為敵。”
嗬,誰信呐?
何肆頭也不回,卻壓低聲線道“你既然無意與我為敵,為何追趕而來?”
黃皆仍是傳音入秘,“隻想請邀足下與世子殿下見上一麵。”
何肆笑道“嗬嗬,是要請君入甕?”
黃皆心道,這蠻人模樣的刀客,中土雅言倒是說得順溜。
何肆剩下駑馬本就不善奔襲,幾息時間就被黃皆追上,何肆倒也不懼,並不下馬。
反正楊寶丹不在這邊,他可以全力施為,無所顧忌,就算打不過,再逃跑總歸不成問題。
黃皆打量著何肆的麵容,微微心驚。
居然這般年輕?
不過他不會以貌取人,黃老列莊,性命雙修,真人無漏,這世上總歸是不乏駐顏有術的個高人。
隻是這高人氣息……似乎並沒有體魄支持,一眼便看出是偽境五品。
而且那雙紅瑪瑙般剔透的眸子有些奇怪,看著有神卻也無神,讓他一時無法判斷他是瞎還是不瞎?
單看他左手持握的斷水劍,此人確是殺謝寶樹者無疑了。
這就有點兒耐人尋味了,黃皆雖瞧不起謝寶樹,但是也不會否認他的天賦和靈慧,至少是勝過他年輕之時,什麼時候能偽五品這般輕易地殺五品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眼前之人,光看長相也是夠妖的,披頭散發,一臉鱗文。
黃皆卻是拱手道“想不到足下竟然如此年輕,果真少年英豪,敢問足下高姓大名?”
何肆淡然道“朱水生。”
黃皆理所當然覺得這是個化名,卻不拆穿,而是笑道“足下如此實力,卻是不聞一名,想必不是中原人士吧?”
何肆隻道“與你何乾?”
何肆心想,你快說隨便說些什麼,我也好再回一句“與我何乾?”
結果黃皆卻是不說話了,這叫他有些失望。
黃皆看著眼前之人,有些懷疑,這人真的能殺謝寶樹嗎?試探之心頓起,既是展露一下自己的實力,也是叫對方知道自己的誠意,畢竟拳頭大了好說話,到哪裡都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