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隻想弄明白現在的處境和楊寶丹的下落,但眼前這些人,都是欺軟怕硬,蹬鼻子上臉的主,顯然不適合他好言相待。
殺死兩個打手之後,兩隻血手騰空了出來,不過血手之上的血氣愈加單薄,就要湮滅一般。
雙手合力,將穿紅戴綠的鴇母拖至身前,鴇母隻是聞到血腥味,就幾欲暈厥。
錢滿倉瞪向與自己並排的鴇母丁媽媽,怒罵道“臭婊子,還不回話!這位公子為什麼會在這裡?”
丁媽媽終於是強打精神,斷斷續續道“就……就在……在不久之前……”
何肆直接打斷道“不久之前是多久?”
一隻血手纖柔纏繞丁媽媽頸部,輕輕拍了拍她花容失色的臉頰。
丁媽媽眼神滿是驚懼,這回倒是說話伶俐了不少,“就半個時辰不到。”
何肆淡漠道“繼續說。”
“半個時辰之前,有一位圓臉姑娘帶著肩負公子來到我們鶯花寨,我們青樓也是張開門不久,是我親自招待的,姑娘點了一個花娘,就是小禾。”
鴇母丁媽媽言語提及小禾,一旁還能勉強站立的小禾當即戰栗,簌簌抖動起身子,心中無比哀怨,“丁媽媽為什麼要點名自己呢,自己剛剛還要朝這位爺捅刀子呢,這哪裡是點名啊,這簡直就是閻王點卯啊……”
何肆問道“我女伴人呢?”
“我不知道……”丁媽媽無力搖頭,害怕何肆動,怒掐斷自己的脖子和摘胡芹一樣隨意。
“這個回答我不滿意。”
何肆確定鴇母丁媽媽沒有說謊,自己也是的確未曾察覺到屬於楊寶丹的血跡氣味,房中也沒有打鬥的痕跡。
小禾生怕這個殺星再殺雞儆猴,萬一自己就是那隻雞呢?
她雖然戰戰兢兢,卻還是迅速開口說道“之前我以為公子您就是喝醉了,想玩一龍二鳳,我就想著不如主動些,結果就被那姑娘一下打暈了……”
何肆點點頭,聽起來楊寶丹像是自己打暈了這個花娘,自行離開了。
難道是為了給自己去找郎中?
何肆再看著自己身上纏繞的兩段止血的衣帶,頓時覺得這個設想很有很大的可能,應該是自己第一次想以野夫借刀劈開無間,失敗導致皮囊破敗,鮮血四溢,楊寶丹一定是去找郎中了。
何肆沒有了繼續探究這些人為何想要殺他的心思,隻是擔心楊寶丹。
楊寶丹倒是有些武藝在身的,至少比自己出京城接榜護送靈兒姑娘的時候還厲害些。
若非他們這一路遇到的都是些奇形怪狀的高手宗師,楊寶丹也不至於淪為一個處處需要自己保護的羸弱負贅,在這晉陵縣之中,隻是去尋個郎中應該不會有事吧?
何肆如此想著,那便在這邊守株待兔就好了,等候楊寶丹回來。
如若貿然出去尋找,說不定適得其反,而且反觀自己現在的狀態,實在有些外強中乾,已經站都站不起來了。
何肆想通這點,也就故作淡定,想著不如趁著還未散儘的一點殘餘霸道真氣,再殺幾個人立起凶威,也好在自己打回原形的時候,依舊虎死骨立。
他猶豫了,是殺那個為首的錢爺,還是把那些打手都殺了?
可惡的朱家老狗,老物可憎,巧取豪奪;可憐自己的實力太弱,無法反抗;可恨這世道不講道理,弱肉強食。
真應了那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