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季白常的言語,房中一隻隻血手探出,抵在房門之前,殊形詭狀,何肆本來打算應對朱家來人的氣機隻得是先行禦敵季白常。
這是何肆沒有料到的,他現在想的是,若是這左臂的氣機用完了,還能從哪裡抽調一些。
季白常門前站定,笑道“都和你說著你這纖手破新橙的手段是《妍手五論》第一式,自然被我的第二式壓勝,你也不是沒有親身體會過,為何還要這般固執?想要重蹈覆轍?”
何肆麵沉如水,當日在被季白常素手把芙蓉的手段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頗有些自作自受的意味,可他除了這一招氣機外化的手段,其餘都是刀法,如今這個身體狀況,提刀迎戰無異於自戕。
故而何肆明知此招被季白常壓勝,也隻能硬著頭皮做倚仗,況且世事無絕對,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
斷水同樣壓勝天狼涉水,可換作楊總鏢頭施展,卻同樣不是自己天狼涉水的對手。
“我不是你的敵人,我知道你不是朱家人,之前都是一場誤會,現在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楊寶丹出聲恫嚇道“你這歹人,還敢現身?你不知道現在整個長春府都在通緝你嗎?”
她沒想到這個季白常真的如此膽大妄為,現在這個局麵,招惹了朱家,居然還敢在晉陵縣停留,他不會以為燈下黑的手段可以瞞天過海吧?
季白常聞言一笑,“通緝的是季白常,與我何乾?胸前沒肉臉上有肉的小妞,你不會真的以為這是我的真名真姓真樣貌吧?”
季白常伸手以暗勁推開門閂,“我可真進來了,彆動手啊,我不是來打架的。”
何肆說道“朱家已經來人了。”
何肆雖然不知道那人現在何處,伏矢魄卻在預警,是一種被鷹瞵虎視,伺機而動的感覺,陰惻惻的,如芒在背。
季白常一臉雲淡風輕道“你都知道的事情,我會不知道嗎?你說被朱家人看到我倆此刻混在一起,你還洗得清嗎?”
何肆搖搖頭,他已經不能置身事外了,朱全生掏了他的腹中紅丸,致其瀕死,這是死仇,現在的朱家來人,自然也不會是好事。
如此說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季白常,倒也不是不能同仇敵愾。
隻不過與虎謀皮,須得小心謹慎。
何肆當機立斷收回氣機,季白常推門而入,步入房中,眼前沒有合衣的何肆,腹上一道猙獰傷口。
季白常當即怪叫道“喲喲喲,這不是朱水生嗎?幾日不見,怎麼落得如此淒慘田地啊?”
何肆麵色微冷,“嗬,還不是拜你所賜。”
季白常兩手一攤,滾刀肉道作態,“怪我咯?朱家的嘴臉想必你也已經見識到了吧,屬實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就算沒有我的原因,也是你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逃不掉的,有沒有可能我是在幫你消業啊?”
何肆搖搖頭,不理會他的刻薄話,“事已至此,是非對錯我已無心爭辯,你與朱家如何以惡報惡,都與我無關,隻是如今就有一個朱家雜碎找上門來,你不是說朱家人都該死嗎?你動手不?”
季白常笑道“你也不必言語相激,我自然會出手,甚至樂意被你當槍使。我是來和你做一場交易的。”
何肆聞言有些疑惑,問道“什麼交易?”
季白常開門見山道“我想學你的纖手破新橙,我可以用第二式素手把芙蓉作為交換。”
“可以。”何肆沒有猶豫直接點頭,“但現在沒有時間了。”
何肆的意思,死士早至,卻是按兵不動,這會兒見勢不對,必然已然心生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