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院中那顆脆棗已經被羅譯禍禍的差不多了,隻有些還青澀的果子掛在樹上。
何肆也被他拉下了水,吃了不少的脆棗,閒暇之時修煉那羅譯學不來的唾沫釘,如今這唾沫釘的秘術,倒是熟稔用在棗核釘上。
總算不那麼下三濫了,與人對壘,一口唾沫噴出屬實是過於下作,無所不用其極了。
棗核釘倒是看著高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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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之前貔貅道人“口銜珠”的秘術,隱隱壓勝李嗣衝的唾沫釘,何肆不知道自己這雀陰魄化血之後的“啖雀”境界能不能與之一較高下。
不過今天一早,羅譯也是得了溫玉勇的命令離開了喬家堡。
連頭帶尾三天時間,堯正還是沒有出現,大抵是真死了,不死也回不來了。
連何肆都能琢磨出古怪了,那些儀鑾衛自然更加知根知底了。
如今溫玉勇麾下兩個總旗都是不在身邊,倒是有些無將可用的尷尬,何肆對溫玉勇更是提防。
與他冷酷無情相比,自己都是顯得古道熱腸起來。
出乎意料的是,羅譯才離去不到一天,到了晚間,便和周炳一道回來了。
周炳氣息略微虛浮,麵色倒是如常,他身後還帶著一個女孩,正是在樊良驛遇到的謝幼如。
謝幼如眼中無神,奇誌清麗的臉上沒有血色,我見猶憐。
隻是從清冷似煢子變成了孑然真煢子。
她的母親江盼,死了。
被一個喝醉酒的流氓癩痢調戲,母親拚死反抗,觸怒了張癩痢,然後就被醉癲的癩痢抵在門上,活活掐死了。
張癩痢殺人後酒醒大半,沒有管呆若木雞的謝幼如,而是畏罪潛逃。
事情很快捅到了縣衙,張癩痢也在第二日就被快班捕獲,盂縣青天大老爺鐵麵無私,當庭宣判張癩痢死罪。
依照大離律例白晝搶奪殺人者,謀財害命者,毆授業師者,殺一家非死罪三人者,都屬於人命案中的較嚴重罪行,當重判為斬立決。
可惜張癩痢隻是醉酒行凶,又是在夜間殺人,並不算“決不待時”的真犯。
依法隻能判個雜犯死罪,需要等到秋後才能問斬。
然而隻要不是斬立決,基本就是死不了。
謝幼如不知道其中的規程,其實雜犯中真正處斬的極少,待朝審後,再按情實、緩決、可矜、留養承祀四類情況處理,往往可能被減輕刑罰,並且可以贖刑。
謝幼如隻覺得讓那惡人多活兩月,好不公平,滿腔悲憤也隻能無用地淚流滿麵。
一切都是早有預演,劉公子算無遺策,這張癩痢要是被當堂判處斬立決,一定會狗急跳牆,咬出他這個幕後主使,可一個不痛不癢的處斬監候,最多不過徒刑五年,事後還會被那他撈出大牢,再得一筆不菲的封口費。
聽聞自己秋後問斬的張癩痢當時還能沾沾自喜,供認不諱,自以為走了天大的好運,下半輩子吃穿不愁了,卻是沒料到自己會次日就會瘐斃在盂縣監牢中。
劉公子運籌帷幄,鳥儘弓藏,兔死狗烹,一個用完了的地皮聊賴,怎麼還有價值苟延世上?
需要用封口費封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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