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何肆是個不孝之人,倒也不冤。
直到今時今日,何肆才從畫像和牌位之上拚湊出姥爺和姥姥的名字。
姥爺名叫齊汶陽,姥姥名叫孫銀鈴。
何肆三拜三叩之後,沒有逗留,也沒有口中念念有詞,而是直接退出齊家祠堂,聞人辛上前一步,遞上刀劍。
手中這把重劍一百六十二斤,尋常力鬥高手憑借膂力駕馭雖然輕而易舉,但若是與人對壘做攻伐手段,卻絕不會多麼得心應手,反倒有累贅的嫌疑。
重劍的材質還算一般,那把長刀就有些說頭了。
不是一個“好”字可以一言以蔽。
刀長三尺九寸,形製古拙,刀背微微彎曲,重約十一斤九兩。
神兵利器在江湖上可是比高手宗師還要聞名遐邇,畢竟高手宗師不過百年,即便道教小長生又有能苟延幾載呢?
名器可不一樣,高手宗師有成名絕技,自然不乏相輔相成的神兵利器,相互成就,一器傳三代,人走器還在,就算被奪了去,也不過是換個人手中施展,繼續發光發熱。
聞人恰巧認識這把屈龍,曾被稱讚為“風伯吹爐,雲師煉冶;鐵焰朝流,金精夜下;價直十城,名當千馬。”
早在從何肆敲響齊府大門之時,還未自報家門,聞人辛一番隱晦的打量就看出了這把曾在遼東傳出赫赫凶名的寶刀。
何肆沒有介懷這位管家動了自己刀劍,配好屈龍之後,聞人辛又給他背上重劍,倒是有些伺候個意味。
聞人辛問道“何肆少爺,您這把佩刀這是屈龍吧?”
何肆聞言微微錯愕,“你認識?”
聞人辛點了點頭,沒有細說,而是問道“何肆少爺的偏長是刀還是劍?”
“是刀。”何肆沒有隱瞞。
聞人辛一臉笑意,“老爺要是知道何肆少爺年紀輕輕就已經入了五品境界,一定會十分欣慰的。”
“你過獎了。”何肆想來經不住誇,是個會臉紅的。
聞人辛樂嗬嗬道“可不是過獎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何肆少爺才十四吧。”
何肆點點頭。
又是一句讚譽“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何肆有些羞赧的轉移話題道“聞人前輩,你的偏長是什麼?”
聞人辛微微一笑,謙虛道“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武藝都會一些,隻是略懂,拿不出手的。”
何肆難免側目,這話說得可真不謙虛啊。
“聞人前輩,我那位舅舅在遼東做的什麼生意啊?感覺他可不是一般人。”
聞人辛隻道“就是些正經魯商的生意,不足道。”
何肆點了點頭,沒有刨根問底,何肆對於一個隻見過一次麵的舅舅的身份雖然感到好奇,但難免還是有些疏離。
一個正經商人,能在老家雇傭一位偽五品小宗師當管家?人家甘心明珠暗投,看家護院?
聞人辛卻是忽然提議道“何肆少爺,既然來了泰安縣,不如就抽空去看看泰山吧?”
何肆想了想,搖搖頭,“聞人前輩,實不相瞞,這泰山我來時路過過,不如傳聞中那般巍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