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正因為寶貝徒兒的一句童言無忌而瞬間破功。
畢竟為了一隻烤鴨勒索,這也太沒品了吧?
屈正盯著何三水,一臉凶惡問道“錢不要了,我找何肆,何肆呢?”
何三水沒有回答,隻是將手中的莊票放回懷揣。
他也知道了這人就是誠心找茬來的,喂不飽,沒辦法。
屈正看到何三水緊了緊手中的屈龍,這才有幾分真心的笑意,問道“你這是要和我練練?”
何三水沉聲道“閣下也是有家室之人,想必知道什麼叫禍不及家人。”
何三水顯然是把屈正身旁之人當成他的親眷了,可惜屈正是個老雛,鰥到現在。
他沒有被何三水這話給刺激到,隻是咧嘴一笑,“何肆他去哪裡了?”
何三水搖頭不答,而是說道“老話說子債父還,不管何肆是否真做了錯事,得罪了你,他是我兒子,你找我就好,但也希望到此為止,無論如何,我都一力承當。”
屈正見他到了這份上還不說些重話,更是鄙夷,譏諷道“就你這點可憐的氣機,也配和我動手?還沒我崩出一個屁的動靜大,彆說是我,就連我徒弟你都打不過,不信你試試。”
李鬱有些猶豫,輕聲道“師父,這不好吧?”
屈正卻是半點不恥,理所當然道“有什麼不好的,你去,削他。”
何三水看著還沒自己一半高,還挎著一柄木刀的李鬱,有些啼笑皆非的荒唐感,臉上鄭重卻是沒有散去。
他竟然被人輕辱至此。
李鬱真就向前一步,卻是人小鬼大道“師父,這位就是你說的師叔吧?”
“師叔?”
何三水聞言更加疑惑了。
屈正不答,不願承認眼前這個未入品是人屠一脈的傳人之一。
李鬱見屈正不言,卻對著何三水抱拳行禮道“師叔您好,我叫李鬱,是師父的開山弟子,我師爺叫屠連海。”
何三水愣住,然後看向屈正,脫口而出,“你是曹佘師兄,還是吳恏師兄?”
何三水此言一出,屈正麵容瞬間陰沉,直勾勾盯著何三水,語氣冰冷道“除此之外,老頭子沒再和你說起過彆的名字了嗎?”
何三水想了想,緩緩搖頭。
李鬱從旁說道“我師父姓屈名正,也可以叫他阿平。”
何三水仔細思索這個名字,卻是沒有半點印象,最後隻得艱難搖頭,如實道“我沒聽老頭子說起過這兩個名字。”
屈正忽然笑了,笑容冰冷。
本想著回去的時候去老墳崗看看那老登,叫李鬱磕幾個頭。
現在看來,磕頭免了,還得在他的墳頭撒泡尿,就當孝敬的熱黃酒了。
屈正語氣平淡,麵無表情道“曹佘也好,吳恏也好,都死了,我殺的。”
何三水略帶驚愕地看著屈正,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
要真如這對師徒所言,這算什麼,同門相殘嗎?所以才找上了自家?
屈正問道“何肆不在,那你家大姑娘何花呢?怎麼也沒看見她?”
何三水盯著屈正,沒想到他對自己家的情況如此了解。
屈正隻是隨口一問,這話落在何三水耳中卻好像變成了赤裸裸的威脅。
何三水雖然對何肆說人有親疏遠近,自己從不掩飾對親兒子的偏心。
但若是感情,卻是不差的。
便是說今年二月份入獄的不是何肆,而是何花何葉中的一人,他砸錢撈人時頂多是眉頭緊皺,罵幾句賠錢貨。
何三水沉聲問道“出去打?”
屈正嗤笑道“我要是你,這點微薄氣機都不好意思出門,在屋裡又能弄出多大響動?房倒屋塌?”
何三水沒再說什麼,多說無益。
裡屋的母女倆都是一臉擔憂,齊柔因瞽目而善聽,何葉則是貼門聽著動靜。
何葉焦急道“娘,爹和那人好像要打起來了。”
齊柔無能為力,隻能輕聲道“咱們好好待著,彆添亂。”
外屋的屈正推了推李鬱,“李鬱,你去,削他,削完咱們拿錢吃烤鴨去。”
一直沒有開口的芊芊卻是說道“阿平伯伯,咱們這樣算搶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