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聖人之盜_師刀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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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聖人之盜(2 / 2)

而現在,全家人都在京城,生死不過眼前這皇帝的一個念頭。

何肆怕了,因為堅持一個完全記不得的夢,何至於此?

不值當。

半晌後,何肆泄了一口心氣,頹然道“那就給。”

陳含玉拊掌而笑,“真是個客氣當福氣的賤種!非要叫我落個無德強搶的名頭是吧?”

何肆沒有說話,比他先一步皺眉頭的是劉傳玉。

陳含玉卻是說道“道家有言,聖人已死,則大盜不起,天下平而無故矣。聖人創製禮樂,製定道德規範,以維護等級製度,於是“大盜”們個個覬覦更高的權位,都想連同禮樂一起竊為己有。我也是聖人,怎麼可能不行盜?彆說我,就是整個大離朝,也不是被那群刁民叫了百餘年的‘入室盜’?何肆啊何肆,你想開些,畢竟投胎是門技術活兒,你羨慕不來,強買強賣,又不是不給好處的,大不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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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肆還未將落魄法和盤托出,自然也沒有實際的人情,故而在陳含玉看來,是以要挾態度說道“我要舉家遷居江南。”

陳含玉冷笑道“給你臉了是吧?”

何肆伸手,作索要狀,“那把我的東西還我。”

陳含玉這才點了點頭,“不錯,以退為進,我允了,再叫李永年幫你將這身子徹底灑掃乾淨如何?”

何肆行禮,咬牙道“謝陛下!”

不需陳含玉說話,頭轉一半,庾元童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又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帶回一隻精巧的漆盒。

陳含玉接過漆盒,直接打開。

裡頭真是靜靜躺著一隻好圓潤的老鼠啊,不知道還以為是一顆櫝中明珠呢。

陳含玉說道“其實我真不知道這老鼠藏在哪裡,是元童尋來的。”

這話不是對何肆說的,而是對劉傳玉說的,畢竟他剛剛申飭過自己“天子無戲言”。

陳含玉有些嫌棄地用兩根指頭捏起鼠尾,拋了出去。

無聲無息,電光石火間,一隻矛隼從大門飛入,一下抓住了這隻老鼠,振翅減速,掀動桌案上那盞色澤帶紫,其形如筍的紫筍茶。

陳含玉抬起還未來得及纏繞雲錦的左臂,被麼鳳單爪抓住。

麼鳳銳利的眸子透露幾分擬人的不滿,對著陳含玉發出“嚇”聲。

陳含玉那身以通經斷緯的緙絲和平細勻光的京繡製成的龍袞自然勾絲破洞。

對此陳含玉卻不以為意,笑著說道“麼鳳,彆鬨,你可知飛鳶啄腐鼠,鳳凰見之悲且羞的道理?”

麼鳳仰頭,眼神陰鷙,畜生怎麼會聽得懂人的道理?

陳含玉輕輕撫摸麼鳳羽毛,忽然手掌如同鐵爪,一把鉗住麼鳳頭顱,將其拎起,懸空振翅。

陳含玉伸手從它爪中扯出那隻滾圓並不腐化的老鼠,隨手扔在何肆麵前。

何肆彎腰撿起那隻死老鼠,直接張嘴,塞入口中,帶毛吞了下去。

好像被茹毛飲血的不是鼠肉,而是陳含玉一般。

陳含玉將手中麼鳳放開,麼鳳唳聲幽怨,振翅而去,繞殿飛旋。

看著何肆蠻夷不食火者的舉動,陳含玉微微皺眉,帶著些嫌惡道“你吃這玩意兒乾啥呀?夠惡心的。”

何肆卻沒有感到一絲膈應,這數月未曾腐爛的鼠屍,在被何肆吞入腹後,卻是瞬間開始融化。

周天火候,取坎填離。

明明早就不能自主運轉的霸道真解忽然故態複萌,眨眼間融成一顆米粒大小的血食。

本來假手於庾元童而發生的幾口氣機,也是瞬間被其吸引,體內似乎刮起一陣摶風,紅丸將那無色的氣機牽扯纏繞在一起,一息百轉千回,染上一絲紅暈。

何肆瞬間精神抖擻,卻也迸發出一股極端的饑虛。

好像餓了日一般。

何肆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這種感覺何肆體會過,上次在蝙蝠寺,李嗣衝握住他的手,叫他感同身受一番餓鬼之苦。

現在這份饑需隻是來得突然,若論難捱的程度,其實小巫見大巫。

何肆咬牙拄著龍雀大環支著身子,默默忍受饑虛。

那是一種隻要享受血食就能即刻恢複的直覺,再看眼前從皇帝到隨侍都是武人,似乎都變得甘旨肥濃起來。

何肆搖搖頭,甩掉這種恐怖的想法,

同時何肆也清楚的知道了腹中那顆米粒之珠不過是回光返照,急需血食的充盈蘊養。

否則便要淪為一顆再無靈性的血食。

李嗣衝雖然無法內視何肆體內情況,卻是對此早有預料。

霸道真解若是真這麼好擺脫,他也不會現在還深受其害了。

好在事不過三,現在何肆體內的紅丸不過是強弩之末,隻要何肆能夠挨過這一陣子“饑則食之”的本能,那無根紅丸自然壞滅,散作周身,再來幾遍簡簡單單的抽絲剝繭也就差不多了。

何肆不懂,地、水、火、風是體,成、住、壞、空是性。

體性一對。

之前薑素或者宗海師傅的手段,都是助他穩住自身的成住壞空,因為那時候何肆的體內已經沒有紅丸了,隻能聚攏霸道真氣,稍稍阻滯壞滅成空的發展。

而李嗣衝能為何肆做的,就是將血食之禍從他人身的地水火風中完全抽離。

《金光明最勝王經》有言道“地水火風共成身,隨彼因緣招異果,同在一處相違害,如四毒蛇居一篋。”

李嗣衝不算深諳佛法就精意,但有時候,治本還不如治標。

陳含玉看向李嗣衝,饒有興趣道“永年,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李嗣衝回答道“說易行難,總而言之,就是再把他腹中的紅丸弄出來就好了。”

陳含玉眼中精光一閃,“怎麼弄?剖出來?”

何肆抬頭對上陳含玉那躍躍欲試的眼神,這回是連暗自咒罵的心力也沒有了。

李嗣衝笑著搖頭,“倒也不失為一個笨辦法,但有我出手,哪用得著如此粗鄙手段?”

陳含玉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瞥了一眼那心知肚明自己想法,卻故作愚鈍的李嗣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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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衝卻是看向何肆,陳含玉無非是想叫何肆吃點苦頭,不過剖腹而已,小場麵。

李嗣衝問道“何肆,眼前兩條路,一個是我現在直接幫你把腹中紅丸拿出來,不用剖腹,也不難受,就像第一次在溪川縣胡府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的,想來應該是那宗海和尚的手筆,所以除了我,他也可以幫你,至於誰的手段更高明,真不好說,我隻能說他第一次做得就挺一般的,但難保第二次不會更有經驗,而我,真就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了。至於二條路,就是這段時間你一直體會的繅絲手段了,想來你也感受到了,你肚裡現在這顆紅丸,並不持久,等這可紅丸自然壞滅,我再來祓除緒餘,隻是會痛苦些,兩種方法,各有利弊,你自己選,都有可能助你脫離血食之禍,但顯然是第二種更穩當一些。”

何肆毫不猶豫道“我選二。”

李嗣衝點點頭,故意提高些音調,“那你可要遭老罪咯。”

陳含玉聞言輕笑一聲,“李永年,你不用說得這麼刻意,我耳朵不聵。”

李嗣衝嗬嗬一笑,相知相伴這麼多年了,都是一撅屁股就知道對方要拉什麼屎的存在。

陳含玉看向何肆,說道“何肆,現在你該放心了吧,我幫你解決一樁禍事,現在有件事要你去做。”

何肆說道“陛下您吩咐。”

陳含玉笑了笑,“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之前被山南道反賊占領的驪龍城現已收複,那賊首你應該見過的,自稱聖公何漢臻麾下無畏大將軍的李密乘,現在正在儀鑾司詔獄之中,我打算判他淩遲之行,兩千四百刀,時值秋罰,正正好,何肆,你爹何淼好歹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劊子手,我本來打算欽點他去行刑的。”

倒不是陳含玉寬仁,沒有給李密乘定下三千六百刀少三刀的極刑,而是如今的李密乘就剩下一副軀乾和頭顱了,真剮不出這麼多刀,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能太為難劊子手了。

何肆聞言說道“陛下,我爹上月中已經向衙門請辭了。”

對一個劊子手來說,殺人過百,真是個天大的忌諱,傳聞都是要斷子絕孫的。

若隻是殺人一百,何三水還能自我安慰一下沒破百,但一百零一人,委實是沒有狡辯的餘地了。

陳含玉對此並不意外,點頭道“我知道,他好像才四十六吧,這麼快就殺人過百了?也對,今年問斬的人是有些多。你們這撈陰門的營生本來也是一脈相承的,剛好父辭子替了。我之前請你加入儀鑾司,你拒絕了,也好,彆整天不務正業的當流氓,以後就掛職臨昌縣衙,當個劊子手吧。”

何肆沒想到自己到頭來還是沒有逃過成為一個劊子手的命運。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肆也隻能乖乖認命,而且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準備的,說什麼真心抵觸,那就有些假了。

何肆在斫伐剩技中學過掠脂斡肉一招,也觀刑過何三水淩遲犯人,其實不怵淩遲,但是何肆還是開口道“陛下,我不會淩遲。”

陳含玉眉頭一挑,“你爹他沒教你嗎?”

何肆搖搖頭,“還沒有。”

陳含玉嗤笑道“你爹這次請辭還把手藝都還回去了啊?你回家跟他學唄,他隻是不當劊子了,又不是死了。”

何肆沒敢抬頭看陳含玉,極力忍耐著怒火。

李嗣衝隻覺得頭疼啊,想著回頭要不要問問何肆的生辰八字。

這兩個人,似乎真還有些八字不合,相衝相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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