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念真也在就有些稀客的意思了。
其實在顧安縣老家的時候,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馬念真這人還是有幾個好友的,每天家長裡短,嚼不完的舌根。
一朝來到無親無故的京城,這個精明市儈、能說會道的婦人也就顯得有些孤寂了。
丈夫找了個木工活,天天忙,兒子三天兩頭不著家,不是往何家跑,就是去公孫先生那邊練武。
也不告訴她公孫先生住在哪兒,一直沒機會拜見一下。
居仁小院裡還住著一個名義上是丫鬟,卻是比大家閨秀還要深居簡出的曲瀅。
數著指頭過日子的感覺,真難挨啊。
今天李舒陽說要來何家,她合計一下,也就跟來了。
來見見那不叫自己“娘”的親生女兒何花。
也見見以後可能會改口叫自己“娘”的兒媳婦何葉。
不過馬念真以前對這兩個孩子的事情她還有些操心,明裡暗裡想想要撮合,現在倒是不怎麼上心了。
畢竟自己兒子可是公孫先生的高徒,還配不上一個呆愣愣的何葉嗎?
何三水看著何肆,語氣不善道“去哪裡廝混了?怎麼才回來?”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看來自己進宮的事情,父親並沒有告訴馬念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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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一身青衫的何肆先是對著馬念真叫了聲“嬸子”,然後說道“就去布莊買了件新衣裳。”
馬念真連忙站起,握住何肆的手,滿臉含笑道“這衣服好看,小四模樣也好,是真俊啊。”
馬念真這誇讚屬實違心,現在的何肆,才稍稍調養好了些身子,還是消瘦乾癟,因為體內有了紅丸和幾口氣機的緣故,陰血錄的搬血之下,麵色才好看了些。
何肆有些羞赧,笑容僵硬,主要是被她大力拉扯著的左手是真疼啊。
何三水笑笑,沒有說話,自己兒子的樣貌隨他娘多些,清秀,如果像自己多些的話,其實也不磕磣的。
馬念真不是空手來的,桌上擺著果脯和餑餑,還有乾果,每人麵前都擺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
應該是剛來不久。
何肆還未入座,何花就要起身給他去泡杯茶,何肆搖頭說道“姐,我自己來就好。”
馬念真卻是把他按下,笑道“叫何花去吧,這是女娃該做的。”
何肆也就隻能由著她了。
何家的確是逼仄的很,雖說擺著一張八仙桌,但七個人入座也確是擁擠。
所以何葉嘴裡塞了一塊餑餑,左右手又各抓一把果脯和餑餑,自覺地騰出了位置,去一邊的炕上坐下。
馬念真剛要對兒子使眼神,李舒陽就已經起身,對著何三水憨笑一聲,大大方方拿走一小包餑餑,陪著何葉上了炕。
何三水笑著說道“家裡太小了,有點擠,妹子你彆介意啊。”
何三水就是頭口一句客套話,馬念真這個心思玲瓏的卻是聽出些含沙射影的味道來,頓時心虛起來,畢竟他們一家三口可是住著胭脂巷兩進兩層的小院子。
如何才能心安理得?
自然是親上加親。
馬念真將盛著果脯的油紙扯到何肆麵前,招呼他吃了起來。
好像她才是家裡的主人,何肆是客人。
又像丈母娘招呼女婿。
何肆本來就饑渴難耐,看到小吃食卻是沒有一點兒胃口,他需要的是啖肉飲血。
一塊杏脯幾乎是被馬念真喂到嘴裡的。
隻是酸甜的果腹激發為津液吞了一口,何肆麵色微變,好像吞針一般。
馬念真含笑看著何肆,關切道“怎麼了?是吃到了酸果嗎?”
何肆點了點頭,勉強一笑,“可能是沒有沾到糖漬,酸倒牙了。”
馬念真馬上又挑了一片色澤桔黃、沾滿蜜漬的梨脯遞給何肆,“梨脯肯定不酸,你嘗嘗。”
何肆苦笑接過,送入口中,努力保持麵色如常,咀嚼了幾十下,卻遲遲沒有咽下,看起來比那家教甚嚴的富家小姐還要細嚼慢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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